方怡帆续了杯酒,继续说:“有次傍晚你上完课回去,他站在隔壁房间的窗边。”
“天彻底黑了,屋里也只有窗边透点光亮,他仍旧站在那里,目光定格在你离开的方向。”
“我那时经过门边看了眼他的背影,忽然有种感觉。”
“就觉得,这样的人喜欢上一个人,太过致命。”
钟远萤听完,好似忽然被玻璃杯里的酒精熏到了眼眶,干涩不已。
她眨了眨眼,忍住情绪,拿起酒杯,仰头灌下去。
“不是,你缓缓,别这样喝,容易醉,喝半杯得了.....”
见人不听劝,方怡帆上手抢回酒杯,发现为时过晚,人已经醉得一塌糊涂。
“是你要问的,这下又难受心疼。”方怡帆叹了口气,决定做回月老,拨通付烬的电话。
“人醉我这,来领回去,地址发给你。”
不到一个小时,门铃响起。
方怡帆开门看清来人的架势,挑起眉头:“你们搞什么?”
付烬左手吊着吊针,徐子束拿着吊瓶。
徐子束木着脸:“我也想知道。”
这也多亏陈明葛,一遇上不听话的病人,就化身暴躁移动体,温文尔雅不复存在,偏要让付烬吊完针再说。
还有两大瓶,不知吊到什么时候。
付烬表情冷淡,无声拒绝。
陈明葛:“我有钟小姐的联系方式。”
言下之意,我要告状你不配合治疗。
一医生一病人,不知怎么僵持对峙成吊针出门的名场面。
唯一心情苦涩的只有徐子束,为方便付烬进行移动吊针的骚操作,他得一直举高吊针,手酸到想抽筋。
付烬将躺在沙发上的钟远萤抱起来,徐子束见他插针的手背肿起来,马上说:“你拿瓶,我来抱人。”
付烬蹙眉,深深地看他一眼,含着警告。
“......”
徐子束被看得背脊发凉,“操,我嘴岔说错了。”
付烬走到门口,转头对方怡帆说了声:“谢谢。”
方怡帆点头:“她这酒量不太行,别让她在外面喝酒。”
三人上车坐后座,司机坐在驾驶座上发动车子。
当钟远萤往下滑的时候,付烬搂住她的腰。
最边上的徐子束头一次觉得人生艰难,想要窒息,有人在他旁边恩爱不算,他还得给人举吊瓶,好配合某人延续生命,继续恩爱。
实在太像小奴才伺候皇帝和宠妃的痛苦日常。
钟远萤似乎不太舒服,动了动,脑袋偏头敲到车窗。
付烬直接伸手扯下针头,一手搂好她,一手垫着她的脑袋。
一路上她都在乱动,付烬就顺着她舒服的姿势,伸手护着她。
到了洋房,他让其他人离开。
钟远萤喝醉酒似乎变得有些黏人,像小猫撒娇似的,环住他的颈脖不撒手。
将人抱到沙发上,付烬没了力气。
自闭症复发以来,他一直在透支身体,如果不是最近进行强度健身,他可能无法将人抱上车。
“我去给你拿解酒药,泡蜂蜜水,不然你待会该难受了。”付烬轻声说。
钟远萤视线涣散,没给出反应。
付烬又耐心地说了两遍,等待她松手。
谁知,钟远萤倏然摇摇晃晃地起身跨坐在他腿上。
付烬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腰,防止她滑下去。
钟远萤环着他的脖颈,一点点搂紧他。
“付烬。”
“嗯。”
“付烬”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