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对人不满意。”

周总把段聿川说的人理解成方鱼,赔着笑,他似乎是媒婆没当够:“那我再给您推荐一个听话……”

这次,段聿川让他看清楚了他的表情。

他面如寒霜,没有丝毫笑意,周身的压迫感蔓延,像是冰冷的蛇身爬上周总脊背。

不太妙。

“周总,之前来参加过我和我夫人的婚礼吧?”段聿川双手交叠,右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周总眼睛眨动频率加快,嘴角笑容僵住:“参,参加了……”

都是老狐狸,话不用多说。

段聿川整理下袖口,起身离开。

走到他面前时,周总肩膀内收,微微蜷缩。

段聿川穿的纯黑色西装,愈发显得整个人冷硬,不近人情:

“周总太费心了,我和我夫人的感情很好,暂时没有当红杏的想法。”

“至于合作的事……”

“我懂我懂,对不起段总,今天是我招待不周,改天我……”

没等他说完,包厢已经没了段聿川的身影。

他先去关上门,在段聿川那受得气,统统发泄在包厢桌子上的酒瓶,果盘上。

没一会,满屋狼藉。

出了包厢,方鱼没有停留。

她果断跟经理提了辞职,迅速换下不合身的衣服,离开魅色这个并不适合她的地方。

一步也不回头,背影决然。

她打车去了医院,电话打完没多久,就收到了四百万汇款。

多的一百万,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什么。

她没收,把那一百万原封不动退了回去。

给妈妈缴纳完拖欠的费用,和接下来的手术费。

重症监护室,女人的面容因为病痛的折磨,染上不属于那个年龄的苍老。

方鱼隔着玻璃窗看了许久。

声音轻不可闻:“妈妈,我遇到了很好心很好心的人,他和他的夫人很恩爱,他给了我足够的钱。我跟他道谢了,还祝福了他的夫人,我学会了人情世故,和人相处。你没陪着我的时候,我也有在变得更好。”

“妈妈,就最后一次手术,快点醒来吧。”

“我很想你……”

很长一番话,说给她妈妈,也是说出来安慰自己。

妈妈是在京市有钱人家当保姆,她大学毕业后,为了她从京市辞职回来。

没想到,会在路上遭遇意外。

她睡了太久了,睡到现在,方鱼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抹掉眼泪,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那头的人还有些诧异:

“方鱼?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对不起,宋倾学姐,我那天说的话不识好歹,该和你说声道歉。”方鱼声音里是浓浓的歉意。

她有她的骄傲,家里的事情方鱼瞒得很好,导师不知道,宋倾这个学姐自然也不可能知情的。

她没有为那天她无礼的发言辩解什么,不管有什么难言之隐,话是她亲口说的。

她只踌躇开口,替自己争取:“宋倾学姐,那天……你邀请我进实验室的事,还做数吗?”

宋倾原本葛优躺在沙发上,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很激动,却没有急不可耐地答应。

方鱼是实验室需要的,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她态度转变突然。

宋倾不怀疑老孙看人的眼光,方鱼的专业水平肯定毋庸置疑,可……

她不想再碰到中途撂挑子的情况,实验也不能再因为人员变动问题而暂停。

“方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