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聿川,段聿川你不许睡,你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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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湾别墅,偌大的客厅中央站着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吭一声。
沙发上躺着个睡颜不太安稳的女人,墨色的长发披散在浅色的沙发上。
白瓷般的小脸,眉宇间却染着浓浓不安,让人看了心生怜惜,不自觉想上前替她抚平蹙起的秀眉。
离她最近的卷毛男人显然是个例外。
“你,去把她叫醒。”
陈闻安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手下连连后退,不住地摆手:“少爷,你放过我吧。”
他眼神又转了一圈,被看到的人若无其事避开他的视线。
陈闻安有些崩溃,他咬牙切齿注视着林盛夏:
“那你去给我接盆水,我要把她泼醒!”
手下嘴角抽了抽,腹诽不已,面上虚假劝阻:“少爷,你千万冷静啊!你忘了段总之前说过什么吗?”
“欺负林盛夏,就是和我做对,就是和聿光为敌。”
这是婚礼上,段聿川目光肃冷,对着一众宾客做出的警告。
婚礼宴请的宾客,不乏是杭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他一点不藏着掖着,言语直接。
陈闻安显然没忘。
其实用不着手下提醒,他就是嘴嗨而已。
不过这并不耽误他讨厌眼前的女人。
现在,那份讨厌又增添几笔。
他牙齿磨的咯咯作响,悔不当初:
“明知道我跟这个女人八字不合,那会我说要来送离婚协议的时候你也不知道劝着我点!”
手下嘴角抽动频率加快。
谁能劝动这祖宗啊?
知道段总要跟夫人离婚,屁颠屁颠上赶着接了离婚协议书,要亲自来送给夫人。
两人水火不容这么久,他是一点上风没占到。
如今让他抓住一雪前耻的机会,除非韩总在,不然谁能劝住他啊。
陈闻安自言自语:“疯女人三个字杀伤力这么大吗?那也不至于我刚说完这仨字她就晕了吧!”
要是让段哥知道他把林盛夏气晕了……
他猛得摇摇头,把自己被送到南极苦哈哈养企鹅的画面从脑海里甩出去。
不行!
他才不要去抢了企鹅他妈的工作。
沙发上,林盛夏隐隐有清醒的迹象。
她嘴里一直喃喃自语:“不要……段,段聿川……”
声音很小,听不太真切。
陈闻安纠结了半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正要亲自叫醒她。
林盛夏却突然惊醒,坐起。
“段聿川!”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反应,离她最近的陈闻安遭了殃。
他被女人突如其来动作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尾椎骨的疼痛感直冲大脑。
他忍不住爆了粗口:“操,我真是欠了你个疯……”
话到嘴边,陈闻安又给硬生生咽回去。
他被手下扶着艰难爬起,想揉揉缓解下疼痛,又顾着面子问题,没好气道:
“你既然醒了,我也可以回去给段哥交差。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你收好,北湾这套别墅已经过户到你名下,明天下午两点,希望你能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若是前世的林盛夏,定要不甘示弱嘲讽回去。
而现在,她眼神呆滞坐在沙发,一脸的失神。
没被她骂回来?
陈闻安错愕,这女人真被我气傻了?
林盛夏没空揣测他心里的小九九,她沉浸在段聿川自杀的场景中,久久不能回神。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