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夏眼神从菜单上挪开，看向坐在对面的方鱼，圆圆的眼睛充满疑惑：“怎么了？”

方鱼即将说出口的话有些烫嘴似的，滚了一圈又一圈，最终还是说出口：“你跟段总离婚了吗？”

林盛夏眼瞳里的光闪烁一下，倒也没觉得完全不能提及：“嗯，离了。”

“对不起……我。”

“你对不起什么？我俩离婚是我们之间有问题，跟你有啥关系。”林盛夏放下手中的菜单，觉得方鱼反应奇怪。

方鱼摇摇头，“不，不是。”

“学姐，宋倾学姐有没有跟你说我之前拒绝她参加实验的事情？”

林盛夏点点头，她其实已经猜到了方鱼当初为什么那般，现在再提起还以为她依旧芥蒂着那件事，宽慰她：“提过，但你后来不是同意了吗？这又没什么关系。”

方鱼点点头，又摇头。

“学姐你应该也猜到我当初为什么了……”方鱼苦笑一下，“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当初我其实差一点就放弃实验了，因为我妈妈那边，所以我急需钱。那个时候我在白天给人当家教，晚上在酒吧夜店兼职。完成日常学业已然是勉强，实在没有余力，所以我拒绝了宋倾学姐。”

林盛夏耐心倾听着，适当问了句：“然后呢？”

“学姐，你知道我后来为什么突然又加入实验了吗？”方鱼直直看向林盛夏。

宋倾都不知道的，林盛夏更是不清楚。

在林盛夏的注视下，方鱼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缓慢道：“是因为我在会所的时候遇到了段总，是他给了我钱，让我去追求值得的追求。”

林盛夏听到这里，懵了一下。

这一道渊源，她还真不知情，也没听段聿川提起过。

她由衷道：“他是一个好人，可能对谁都如此吧，你也很幸运。”

“不。”

方鱼急急吐出一个字反驳林盛夏，随即，又郑重其事道：“学姐，段总或许是个好人，可我觉得他应该不是对谁都如此的。”

“他帮我，是因为你。”

第一百零八章 替他夫人积德

“因为我？”林盛夏正准备拿杯子的手一抖，紧握住杯子没有抬起。

段聿川愿意帮助谁，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对，因为你。”方鱼看向林盛夏的眼神中满是感激。

比起感激段聿川，其实她更感谢林盛夏。她很有自知之明，若不是有林盛夏在，段聿川怕是也不会大发善心到随便看到一个可怜人就想着帮助一下。

“当时我也很好奇他为什么要帮我，所以我问了，他说……”方鱼停顿了一下，在这几秒的停顿中林盛夏不自觉坐直了身子，聚精会神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方鱼看了林盛夏一眼，才继续道：“他说，就当是替他夫人积德了。”

“我当时并不知道他跟你的关系，是那一次聚餐，我去的时候看到你们一起才反应过来。但当时段总好像并不想让我说这件事，所以我就一直没说……”

“很抱歉学姐，现在才告诉你这些。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那会听到你电话说你们已经离婚了，我就有点不受控制地想要把这些话告诉你。”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因为什么分开的，也不是想去干涉什么，但我觉得这件事情你应该有知情的权利。”

林盛夏听完久久没能回神。

她脑海里一直循环播放着那句话“替他夫人积德”。

林盛夏本来想说服自己，不要去想太多，万一段聿川所指的人并不是她呢？

可她完全不做到。

内心深处躁动的情绪连带着那枚身处幽暗的平安锁一起被翻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