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凉汤铺子出来。
花芜跟着官佑廷回了县廨,没与萧野同乘。
迟远在车舆上打盹,听见萧野的脚步声,睁了只眼,见萧野一直揉着肚子,“爷,不舒服?”
“凉水吃多了。”
“嘿!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姑娘才吃那东西呢。”
这是迟远内心的真实想法,话已出口,方知失言。
“我是说,爷、爷儿们也喜欢。”
萧野斜乜着眼,只想请眼前这位玉翎卫里唯一的纯爷儿们连喝两碗。
“爷,今晚哪儿逛去?”
“春风醉。”
“又去春风醉,”迟远不怕死,接着问,“爷,您是不是……好了?”
萧野一边捋着冰凉的心口,一边寻思道:
无论是去春风醉,还是南风馆,绝不能让花芜独自前去。
他必须看着。
春风醉的女人一个个的都不简单,只想着扒男人的衣服,而南风馆……
那就更不能够了,倘若花芜要喜欢男人,那必须
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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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
晚膳过后,三人整装待发,还在县衙里呢,小吏却引了一个人进来,说是求见玉翎卫花大人。
领到小花厅,花芜一眼认得,这人是春风醉里杜莞棠的贴身小婢。
“大人,”小婢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对着花芜盈盈拜倒,“我家姑娘邀请大人今夜春晓楼一叙。”
“她邀请我?”花芜偏了偏头。
“是的,大人。”
“有话跟我说?”
“奴、奴不知,姑娘只是让奴来传话。”
“行,那你就回了莞棠姑娘,花某必然如约而至。”
本就要走这么一趟,花芜答应得干脆。
夏日白昼延长,三人在县衙里用过了茶,直至夜幕完全拉拢,这才出发。
刚出了县衙,便又见到了那辆皂顶的马车。
迟远朝花芜使了个眼色,花芜识趣地上了萧野的马车。
“爷,也是要去春风醉?”
花芜顺着迟远之口称呼萧野,毕竟“九千岁”三字,拗口,还显距离。
“陛下对此事颇为在意。”
“噢……”
敢情是来督工的。
花芜抿唇,点了点头。
无所谓,反正她从不怠工。
“让他们不必跟了,自行安排。”萧野吩咐。
花芜一想,也是,他们本来就是为了陪她,如今有玉翎卫头子亲自出马,他们去不去的,倒也不妨碍,更何况是青楼那种地方,有上司盯着,恐怕也是该享的乐没享,该喝的酒也喝不尽兴。
不如就放了随他们去。
到了春风醉,鸨母一张笑脸迎了上来。
杜莞棠是清倌,亦是这里的一张特别招牌。
只要人气儿在,便能拥有很大的择客权。
鸨母知道杜莞棠今日邀约了官县尉家的贵客,还夸她识趣懂事来着。
丫鬟引着上了春晓楼。
杜莞棠见来的是两人,神色有一瞬的凝顿。
花芜察觉到了,“叶师兄,同隶属于玉翎卫,莞棠姑娘有话可直说。”
杜莞棠主动邀约,花芜便也开门见山。
人已邀到她的地盘,杜莞棠自然也不必急躁,慢条斯理地为他们各自斟了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