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虽然检举有功,可也的确不是什么良善,死了亦是咎由自取。
至于特赦,就当是为了笼络人心而给的一点甜头吧。
这是叶萧能为自己找补的唯一合理解释。
花芜自然不知道她为青莲所求的那一道赦令已有了眉目。
常远带走青莲后,叶萧走到她身边,丢了句“自作聪明。”
她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青莲所说的,师兄怎么看?”她才不打算继续跟他讨论这件事,打算装傻到底。
“不如你先说。”
“我总觉得她自己所谓的蓄谋已久有些问题,但我说不清楚,再者,韩洋真的一点也不知情吗?还有,她为什么故意透露赵姨娘这么个人,我都还没问呢,她便自己说了。”
叶萧扯了一边嘴角,没说什么,可花芜总觉得他像是猜到了些什么,却不说。
她也不愿冒然去问。
胡喜被唤了进来。
花芜一开始只是好奇,知县管家的居室那般简陋,那么他在外置办的宅院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没想到这番调查却成了提前做的准备功课,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胡管家,你这日子过得着实体面。”
“啊?大人这可是折煞小人了。”
他意外地发现,厅里此时并没有青莲的影子。
虽然并不知道这里头发生了什么,可心里的预感不妙。
花芜突地绕到他面前,探头看与他对视,竟也令他吓出一身冷汗。
“胡管家掌管着一县知府的府邸,真不容易。”
“职责所在,职责所在。”
“不知胡管家一个月的例钱有多少?”
胡喜非常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可不远处的那一道目光,像是随时都能把他捏死一样。
纵是见惯了大场面,此刻他的两只手和眼眸却都不知该落在何处。
“二两。”胡喜的声音变了个调,连自己都有些听不清,可这些年的历练早已让他习惯了在权威面前做小伏低,便又重复了句,“小人和内子一月的例钱加起来是二两。”
“哦!”花芜作了然状,随即又问:“不知新月街临街的一座二进制的院子买下来要多少银子?”
胡喜伏在地上的手指颤动着,额头已抵到两手之间,“要一百二十五两。”
他的喉头在发颤,他的舌头在打结。
明明没人绑着他,可他却感到已有一把无形的刀冷冰冰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那是豪宅啊!”
胡喜塌着两道眉毛勉强挤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此时此刻,连他自己都知道,这脸上的笑容定是比哭还难看。
第19章 雄风难展
花芜没有直接问胡喜关于赵姨娘的事。
在她九岁那年,便有人教过她,在问询时,首先要拿捏住对方的七寸弱点,击溃对方心中的那道防线,如此,你想知道的一切便能手到擒来。
新月街临街的那座二进制的宅院还有宅院里住的那些人,便是胡喜的七寸。
今日清晨,她带着王冬从客栈出来,凭着王冬那张嘴,一路打听,没费什么功夫便见到了徐知县的大管家购置的那套宅院。
就在新月街的早点摊子上转了一圈,两人不仅混了个饱,还将这座宅子里的人员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胡喜的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妇,两个金孙,还有一个尚未出世的金疙瘩,都是坐享其成的主儿。
没有正经活计。
一家八口人,全靠每月二两银子供着,且不说胡喜身处这样的位置,难免会顺带捞点油水,可再肥的油水,要凑够新月街的那座二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