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面如死灰,抿着双唇,一点儿也不想为自己辩解。
当昨夜那位玉翎卫大人完整无误地说出她的作案手法时,震惊之余,她已知道自己所谋划的一切还是败露了。
这件事迟早要追查到她身上,整个徐府,只有她一人,满足作案条件。
可她不甘心,她要走,哪怕外面布着天罗地网,她也要闯看看。
从东院到西院的路,太过顺利,她的一颗心简直要跳了出来,她甚至侥幸地认为,或许他们还未能确定以致还没采取行动。
韩郎,说不定,我们真的能有以后呢!
心里的雀跃还来不及包住,便是兜头一盆冷水。
西院后厨每日运送蔬菜瓜果肉食的小门,上头的锁是老旧的,她之前已试过几次,只要用力扭扭,再往下一拉,便能打开。
她和韩郎一直都是这么幽会的。
可这一夜,在这扇小木门后等待她的,却不是从小心仪的郎君,而是胡喜。
她的远房表叔。
她终究还是一只笼中雀。
“扑通”一声,青莲跪了下去,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
“表叔救救我,求您放我一条生路,这些年我尽心尽力,从来不敢怠慢,还有那件事,那件事,您知道的,我是被害的呀!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
说起一年前的那件事,胡喜面上有过一瞬的心虚。
可也只有那么一瞬,那一抹愧疚很快就被别的情绪所取代。
“孩子,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你……你实在是糊涂啊!”
“表叔,您不知道,老爷他、老爷他……”
胡喜一下捂住了她的嘴,将那一声破碎的呜语挡在手心里。
“孩子,你说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你犯了错,犯了错,就要受惩罚,你说是不是?”
青莲将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委屈全数吞回了肚子里,能够往外涌的唯有两行清泪。
犯了错就要受惩罚吗?那她之前有什么错?
那些作恶在她身上的人为什么不需要受惩罚?
她留了一夜的泪,因为没有人肯听她说话。
第二日清早,身体像是被抽干了似的,没有半点生气,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秦氏对她拳打脚踢,她也毫无知觉。
她眼前的世界一片素白,身子轻飘飘的,像是随时会被勾走的一片魂魄。
直到……
“住手!我要单独审问嫌犯。”
这句话像是一把略钝的剪子,一点点地戳开她周围的白布。
灰色的地砖,朱红泛旧的廊木,一点点挤了进来……
花芜提出这句话之后,秦氏还在撒泼,恍若不闻。
“我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又一个巴掌将要落下,被一只冲上来的手掌握住,秦氏不及细看,只觉得握住她的手似乎细小纤细,却出奇地有力。
可官夫人的架子并非一日练成,秦氏一只手被拦住,下意识地就伸出另一只手要掴下去。
花芜拉过秦氏的手,顺势掏出糖黄色的腰牌顶到妇人面前,“玉翎卫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雕着鹰羽的玉牌距离她的鼻尖不过寸许,秦氏两眼不由地聚在一起,第一次感受到这块牌子的厚重。
胡喜赶忙上前打了圆场,“大人息怒,小的这就将小花厅收拾出来给大人们使用。”
叶萧有些意外,竟不知自己因此而嘴角噙笑。
昨日的教训她像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可今日,又让人觉出几分惊喜。
看来她不止听进去了,还消化得很快。
而且她也明白,既然办案权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