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芜还不太习惯这样的目光,巡了一遍后,忙低下头,疾步往前。
从那群国之栋梁身边掠过,身后这才响起慢了好几拍的喧闹声。
“唉哟。”
“谁踩我?”
“谁撞了我?”
花芜脸颊恍了恍,恰好这波人都是青年仕子,难免活泼了些。
不过李成蹊并不在其中。
花芜来到大理寺门前,向司阍道:“我找李成蹊大人。”
说着,掏出玉翎卫的黄字号的糖黄色玉牌。
那司阍原本还在猜测她的来头,看到玉牌,立即挂上笑脸,“李大人还未下值,大人自可去寻他。”
说罢,他指了个方向,“垂花门进去左拐,……”
花芜往里走,不一会儿果真看到伏案的李成蹊。
她也不急着进去,而在立在殿门前,低低唤了声:“李大人。”
李成蹊稍稍抬头,眼神却还胶在手里的卷宗上,直到眸光完全转了过来,看清来人,眸中才有了颜色。
“花大人……”
他迎了出去。
夕阳的金光镀在两人身上,李成蹊很是意外,和花芜一同走了出来,“你怎么来了?”
“我想请你帮忙。”花芜开门见山。
“你说。”
“王冬失踪了。”她将整件事大致说了一遍。
李成蹊点点头,他没有质疑花芜的猜测,但也有其他疑问,“既然是玉翎卫失踪案,为何不直接在庆和宫里解决?”
大理寺可以侦办普通案件,可玉翎卫的人员管理又不在其管辖之内。
让大理寺找玉翎卫的人,倒还无此先例。
玉翎卫是皇帝嫡系亲卫。
李成蹊的意思是,大理寺并不好直接过问庆和宫里的事。
花芜也明白他的顾忌,无奈道:“你也知道玉翎卫办事的规则,萧野这几日不在京都,迟远也忙着疫区的事,我实在找不到别的人帮忙。人员失踪,多耽误一日,便多一分危险,我实在是……”
“好,我尽力而为。”
“多谢。”
花芜向他报出了三个人名,“除去薛氏兄弟二人,这是当夜同王冬饮酒的其余三人,或许可以先查下他们。”
“好。”
-
回到庆和宫,花芜才觉得有几分疲惫,脱了靴子拉过棉被,直接倒下趴在上头。
呜哼了声:“原来下棋这么累。”
薛氏兄弟的那辆马车她坐过两次,还有印象,薛立说当晚他们五个人送的王冬,那么再加上王冬便是一共六人。
那辆规制的马车,根本坐不下六人。
王冬回庆和宫了吗?
花芜觉得没有。
庆和宫掌握着大渝天下最为要害的机密档案,其中构造最为特色的一点便是布局简洁,一目了然,几乎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庆和宫里的玉翎卫在无外派的时候看似自由,其实里头的规矩颇多。
王冬不可能身在庆和宫中,却两日都不曾露面。
有人想要利用王冬做点什么。
司阍高老丈说,送王冬回来的那群人,或许是五人,或许是六人。
倘若是四人及以下的人数,人的第一眼,应该很容易分辨。
可偏偏他们选择在夜间最容易犯困的丑时将王冬送回来,乌压压的一群人,借着酒劲挡在高老丈面前,本就不容易看清。
后来根据高老丈所言,那群相送的人并没有走进去,擅入庆和宫也不符合规矩,他们或许就挡在高老丈面前,一口一个“王冬大人”叫着,说着离别的话,营造一种王冬就夹在他们当中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