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野此番带走了穆然,迟远虽然留守,但也因萧野的离开而势必变得无比忙碌,这两天还时不时地往侯府来回跑。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花芜一人,之前在宫里,从来不觉得孤单,可如今萧野一单独离开,她竟也一时有点适应不来。
回想起从今年年初入选玉翎卫以来,两人几乎就没分开过。
萧野临去之前,他们说了好多话,最后甚至还起了小争执。
哼!
花芜撅嘴。
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觉得她不能。
王冬不知她在想什么,瞅了一眼,“怎么,这次九千岁出任务没带你,你心里不舒坦了?”
“啊?这么明显吗?”
“都写脸上呢。”王冬食指虚空在她脸上画了一圈。
“那你倒是猜猜,我为什么不舒坦?”
“花芜,入了玉翎卫之后我才发现你这得失心、功利心很重啊,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就想着在这庆和宫里往上爬呢?”
王冬摇头叹息,“我是真心把你当兄弟才这么说的啊,不论是大渝皇宫还是这庆和宫啊,都不是咱们玩得起的地方,虽然沾上了九千岁这样的权臣,其实也就是在这地儿混得轻松些。还有啊,玉翎卫的生涯比宫里的更短,咱们普通人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发财,娶媳妇儿,安排好十年后的生活才是正经。”
“王冬!我不想娶媳妇,真的,这辈子都不想。”进宫四年两人相互扶持至今,第五个年头了,花芜一直对他藏着身份,可如今的形势,这层伪装指不定哪天就戳破了。
或许会是因为萧野,或许是因为父亲当年的案子。
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让他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的那拨人。
花芜端视着他,满面心塞,“我之前一直都觉得你挺聪明的,真的。”
可如今怎么就接收不到她的暗示呢!
王冬嘿嘿笑起来,“那、那可不。”
等等,之前?
加个“之前”是什么意思?
花芜长叹一声,垂头摇了摇脑袋,双手负在身后,失望地走了。
王冬看着她略略负气的背影,神色有些复杂,不过一瞬,他便追了过去,“嘿!怎么好端端的还生气了,别气啊,今晚请你去薛氏兄弟那儿看戏。”
……
看戏自然是去看了,只是王冬喜欢看夜场,花芜没有黑白颠倒的习惯,到了亥时,自己忍不住困意,先走一步回了庆和宫。
萧野不在,她便没再去过紫来阁,这几日她作息还算正常,虽然睡得不早,但每日必定天一亮就醒了,醒了便开始想许多许多事情。
萧野说过的那句话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只要一盘棋下得够久,自然能够对全局掌握得更加透彻,也会谋得更深远。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下一盘棋。
自那以后,她也试着在自己脑中铺开棋盘,自己和自己对弈。
她很清楚,自己和萧野从一开始的互相吸引便是因为旗鼓相当而非男强女弱。
萧野能在脑中下棋,她也想要尝试。
她本是浮萍,心中只有为父洗冤、家人团聚的愿望。
而今洗冤之路已走了过半,似乎只差一个契机,父亲便能再回南家家庙,受后世子孙供奉,而弟弟……虽然和她尚不在一个阵营当中,可谁知道呢,谁知道他和崔淼之间有过什么样的约定,总之无论如何,她都相信他们姐弟之间的情义和初衷。
这些事之后,她心中也有了新的牵挂。
萧野。
不对,应该是宋也之。
不论今后他选择什么样的道路,她都希望能够在他身旁拥有一个独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