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芜此时说不上后悔,她有点紧张,但也喜欢。
只是身上太凉了。
她蜷起身子,努力地靠向他。
萧野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微微俯身,迎合她。
“萧野……”
“野之。”
他纠正她。
他喜欢极了她楚楚可怜的哽咽,清丽眉眼里的忍耐和脆弱。
“野之……”
萧野眸色一黯,听着她的轻呼,突然心软,温柔了下来。
那床榻多牢固啊,一整套榫卯都是百年字号里的当家师父亲手打造的。
这会儿“吱呀”响呢。
凶兽终于吃到了它的猎物。
狠狠地霸占,不知足地撕咬。
终于到了最后,强烈的情绪直冲天灵盖,又兜头浇了下来,让一切归于清明。
……
萧野想起那一柜子由他精挑细选的那一摞襦裙女装,还有绣着凤仙花的肚兜,薄如云雾的蝉衣……
都白准备了。
萧野心里萌生了个可怕的想法:应该穿上女装,再来一次。
可他看着精疲力尽的花芜,又只能作罢,他从背后拥住她,两人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
-
花芜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日头调转了个方向。
她浑浑噩噩的,一下有点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哪儿。
床榻软绵绵的,连她自己都是。
一室空档,身旁无人,花芜瞬间打了个激灵,抓紧被子将自己团住。
奇了怪了,当时也不觉得这般害臊,如今这室内只有她一人,反倒令她机警。
现在是什么时辰?
萧野呢?
花芜悄悄往被子里望了一眼。
咦?
是……蝉衣?
唔……好透!
花芜想换回自己的衣裳,在屋里找了几遍愣是没找着。
可这蝉衣,实在有些不像话,花芜无奈,也不去理萧野橱柜里那格女装罗裙,而是捡了萧野的一套中衣,先行换上。
中衣比外衣修身紧致,可花芜穿在身上,仍需要折几折裤脚和袖口。
花芜想起他长手长腿的模样,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触感……
咦!花芜拍了拍自己烧红的脸。
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到了二层,便隐约能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
是穆然的声音,好像说的是宫里的事。
花芜原想同穆然打个招呼,可自己的穿着实在不成样子,索性坐在木梯上,听他们说道。
穆然:“孙嬷嬷在被接出庆和宫的那一日,惠贵妃身边的女官同她有过接触。”
萧野:“果然还是同长乐宫扯上了干系。”
“孙嬷嬷在外头有家人,她自己虽未婚嫁,不过她兄长一家倒是开枝散叶,还让小儿子认了她当干娘,就是为了今后出宫有人养老。”
穆然的声音一贯的轻且浅,不急不躁,花芜竖起耳朵,打起十分精神才能勉强听个大概。
“不过有一事,很是稀奇,长乐宫那边的暗人说,孙嬷嬷认罪之后,惠贵妃脸色极差,登时骂骂咧咧,还在殿里摔东西。”
萧野悠悠道:“不稀奇,惠贵妃盛宠二十载,没有颗聪明的脑袋如何能行。”
当时,孙嬷嬷认罪,他和花芜便有过猜测。
孙嬷嬷一人担下所有看似和虞美人乃至长乐宫都撇开了关系,可其实,这一举动更加令人生疑。
一个出身长乐宫,佐事秋水居的老人,为何要加害身在桂月宫的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