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清淡的香气突然浓了一点,香醇的酒在发酵中又烈了一些。
总之,就是不一样了。
她转头,便被屏风外慵懒地坐在靠背椅上的人影吓了一跳。
浴盆里漾起一圈圈涟漪。
骗子!
屏风外的萧野轻笑出声,蜷握着手掌抵在唇上。
他可半分谎都没撒过,只是呀,迫、不、及、待。
杨万里的那间聚财的黑屋子可没他的紫来阁宽畅亮堂。
“小雪,我不急。”
花芜心道:你不急我急啊。
本来一睁眼她就打算起身的,可谁知道!
干净的衣裳就在他手边,而那一身刚换下来的,已在不经意间沾了水。
怎么办?
花芜在水里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脱口,“帮我递个衣裳。”
“噢。”
屏风外一动不动的人影飘然而起,拣起手边的一摞衣物。
萧野极其镇定地绕过屏风,来到浴桶旁身侧,用脚尖牵过矮凳,坐下。
他的眼神,他的举止,都没有逾矩的行动,可花芜却觉得全身像是被什么给占领了,烧得火辣辣的。
见她没有任何行动,萧野抬手,朝她伸去。
花芜全身一颤。
萧野却只是盯着她,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水面。
“小雪,再不起身,水冷了。”
花芜咬着下唇,狠狠瞪着他。
冷什么冷?
她都快被煮沸了好么!
形势比人强,花芜可太明白了,这时候再招惹他,只会叫自己吃亏,因此,她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你、你把衣服放下,出去等我。”
萧野憋着笑,面上依旧端得正经,“之前你曾在澡堂帮我沐发,这会儿我还想着该伺候你穿衣呢。”
“不、不用!”
花芜缩着身体,紧紧靠在和萧野间隔的桶壁上。
“我自己来。”
“噢。”萧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果真放下衣服,绕到屏风外头。
接着,他慢条斯理地开始解起自己身上的衣物。
黯哑的嗓音在昏黄的烛光中一跃一跃的,“小雪,你用了我的……”
萧野背对着屏风,只觉得被那一阵“哗啦”的出水声挠得心痒。
花芜早就听不清他在喃喃说着什么,见势不妙,赶紧起身,顾不上将身上的水充分洇干,便囫囵吞枣地套了里衣和中衣。
嗯?
怎么是里衣和中衣?
外袍呢?
眼见着屏风外头,萧野已经开始解最后一件衣服,花芜也顾不上什么里衣中衣了,绕过屏风,越过萧野,撒腿就跑。
“对了,我方才找到了一些线索,你先到卧房等我半刻,待会儿我同你细说。”
就在花芜即将离开盥室的那一刻,萧野冷不丁说了句。
“嗯嗯嗯……”
花芜胡乱应了,一心只想着去萧野的衣橱里再取一件外袍穿上。
盥室里头,萧野解开了所有衣物,露出精壮的、肌理清楚的身躯。
他绕过屏风,看着涟漪未静的水面,指尖向下一撩,这浴桶里的水尚有余温。
他取过浴架上的瓢,缓缓舀起,朝着自己的身体一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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盥室和卧房几乎是连着的。
花芜回到卧房,竟意外地发现萧野唯一的衣橱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