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早晨的汐雾园中尽是湿寒,穆然的袖口和靴面已被露水洇透。

他摘了一大把断肠草在手上,漠然地看了花芜一眼,“那日,你说的,一点都不错。”

随后他领着花芜和王冬去了庆和宫南面的屋舍,将两枚刻着一对鹰羽的黄糖色玉牌交给他们。

“这是玉翎卫的玉符,正如官员所持的牙牌一样,初入庆和宫,无论才能如何,都是从地字分支做起。天为白,地为碧,玄即墨,黄为糖,你们现在拿的是黄字的玉牌,但庆和宫的规矩很公平,有才能有功劳者,能得晋升,如今正有一个好机会要落到你们头上。”

两人很快想起这位师兄前几日提点过的那件大事。

“翼州火田县新修河岸决堤的消息,估摸着也快传由驿站传入京城,今日圣上便会有所决断,朝廷会派工部的人连同监察御使一同前往,之所以调用玉翎卫,乃是另有他因。”

穆然只稍微解释了两句,便让两人执玉牌到庆和宫马监处要了两匹快马,即刻启程赶往翼州火田县。

“你们不必忧虑,此行同去的还有两位地字分支的师兄,你们只管听他们差遣即可。”

这是穆然最后的吩咐。

花芜和王冬都没想到,刚进庆和宫便会遇上如此要紧的差事。

原以为进了庆和宫便能得见九千岁真容,没想到履新第一日唯一见到的人竟只有穆然一个。

他们在庆和宫只待了不到两个时辰,便风尘仆仆地上路。

出了城门,花芜夹紧马腹,扬起鞭子,虚空抽了一记,胯下青马即刻不管不顾地朝前蹿去。

她心中已有许久不曾有过如此畅快的感受。

玉翎卫初试筛的便是识字和与御马。

宫里的不少太监并非一出生便在贫苦之家,只是成长路上遇着天灾人祸,被逼无奈,才成了宦官。

他们一路歇在驿站,直到第三日曙光乍现,方才到了翼州府境内。

又走了一日,从官道上远远见着了决堤的河岸。

明明是新修的河岸,此时却如同久病卧床的垂暮老者,毫无生气,药石罔效。

而此时的河堤岸上,恰恰立着两人两骑。

一个生得膀大腰粗、圆头厚耳,而另一个……

身姿俊逸,萧萧肃肃,在广袤磅礴的河堤上,有种遗世独立的苍茫美感。

花芜出奇的望着他们,那边也似有所感应似的,投转身来对望。

许是因为离得够远,花芜的眸光锁在那位美人身上,并不觉得羞赧。

良久,她才朝一旁走马观花的王冬低声道,“是他们。”

同样的青马,同样的京中打扮。

这两人便是穆然口中的地字分支的两位师兄。

花芜和王冬打马上前,四人汇合。

交谈中,花芜和王冬得知他们得九千岁令,提前一步赶往火田县,止住了瘟疫的蔓延。

“我叫常远,这位是叶萧。”肥头圆耳的常远指着另一位介绍道。

这位叶萧师兄生得一副美人相,双眉似剑,却是纤细,眼珠漆黑,目光如炬,却是冷淡,鼻挺如山,却是柔和。

只不过,美则美矣,下颌凌厉,唇畔带煞,却又实在是一副不好相与的模样。

花芜仔细看了一眼,只见常远和他们一样,穿的是端福绣庄的衣裳,踩的是平云坊的靴。

而叶萧,身上的衣着款式乍然一看和他们的似乎并无区别。

可他衣领斜襟的盘扣编织手艺,还有鞋面和鞋底缝合处的特别针法,实在与这两间大店没有关系。

更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王冬还想多说两句,常远却直喇喇道:“我们是特意来这路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