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她才七岁啊!
便已生了要嫁他的念头。
尔后,得知李植拿出一纸婚书将南家长女救回时,她心中的怨念无处宣泄,在宫中大闹了一场。
甚至绞了自己的一截发。
后来听闻他未过门的妻子终是病弱辞世,她竟还偷偷地感谢过命运造化。
自认为那是老天给她的机会。
只是浣州和京都相去甚远,她甚至还恶毒地想过,既然那人要死,为何还要拖上李家,令李家留在东南无法翻身。
如今他真的回来了,她缠着父亲提前接见了。
那日,她亦是站在高墙上,望了他一眼。
没变!
那个样貌清秀,恬静昳丽的少年,如今又加了几分稳重,如同青涩的果实终于有了一点变红的韵味。
开始散发着幽幽果香。
诱人的味道更甚。
这样的芬芳让她心中的花朵也慢慢地结成了个小果。
笃定了这个念想之后,她刻意放出要新科状元尚公主的消息。
因为她坚信,当年的李家才子神童,定能不负所望,从彬彬济济中脱颖而出。
而此刻,他的人就在奉天殿中,角逐前三。
是为了她吗?
是听了她放出的消息吗?
顺德公主捏紧了裙摆,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和期待。
不知道他还记得她吗。
又过了半个时辰,秋日的金光移了个位置,照在娇贵的公主身上。
“公主,这秋老虎都照在脸上了,咱们避一避吧。”
顺德将撑起两掌,遮在额上,“不行,我一定要见到他出来才成。”
她若是往墙后一避,便会错失观察奉天殿的最佳角度。
她不愿错过。
又过了一刻钟,御试收官的号角终于响起,奉天殿中人已排出名位。
顺德揪着裙摆,也揪着心。
终于,有人从奉天殿走出来了。
她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他的脸上是夙愿终尝的潇洒与快意。
是他!
一定是他!
顺德简直要冲口对那个魂牵梦绕的人喊一声:“新科状元郎,驸马!”
可奉天殿前的画风一转,齐步而出的三人,有两人转身朝其中一人执礼作揖,又说了几句话,似是道贺。
而那人,故作谦逊地摆摆手,脸上恣意的笑容却难掩意气风发。
不对!
为何李成蹊要对他人拱手道贺?
难道他不是今年的状元郎吗?
心中筑起的高楼似乎正在一瓦一砖地坍塌。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能笑得那么开心?
难道他没有听过新科状元郎即将尚公主的传言么?
他回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顺德心底抽抽的疼,看着他当下淡然闲适的模样,简直比当初听闻他和南家长女定了那门婚事的时候,还要难受。
金秋的日光终是晃了眼,她感到头顶射来一束白光,穿过瞳孔,照进身体,冲刷着过去近十年光阴。
一阵晕眩,身子忽然没了支点。
“公主,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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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蹊成了今年殿试钦点的榜眼。
他对此感到十分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