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没见到时,还想着要抱抱他,宽慰他,现在人就在身边,她却有些手足无措。
她刻意不看他,却让自己的衣袖肆无忌惮地贴近他的。
好像仅仅只是如此,两人之间便有了牵连。
萧野心情很好,花芜的主动让他很受用。
花芜靠近,他反倒拉远了身子,睥睨地看着身旁小小的他。
“怎么?今日进宫遇见什么趣事了?”
话一脱口,他忽地想起了什么,好心情掉了一大半,板了板脸,“遇见今年来京赴考的士子了?”
虽然不觉得那几个看似意气风发,实则呆头呆脑的士子有什么可称之为趣事的,花芜还是照实道:“嗯,看见了。”
但都没你好看。
花芜心里偷乐。
她没回头,并不知晓萧野的双眉却因此拧得更重了。
上次让迟远调查回来的资料碎片,萧野默记了一遍之后,便亲自销毁了,如今,有关于花芜过往的一切,只在他一人脑中成形。
他清楚地记得,庆平十七年的那起案子,南斗山夫妇被捉拿归案时,那一双子女和家中祖母却是逃逸在外。
后来,在追拿缉捕的过程中,时任浣州长史的李植以一纸婚约斩断了南家长女同南氏一族的所有联系,言之凿凿,说那是他们李家之人。
后来南家长女被接回李家,不出一年,却因体弱而病故。
再说,那时的李植原是大渝首辅顾衡原的得意门生,去往东南浣州,不过是为今后回京担任阁中要职而添的一笔履历。
就在庆平十七年之前,朝中多有传言,说李植乃是顾衡原亲自挑选的接班人。
在顾衡原致仕隐退之前,必定会回京接任要职。
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呼声极高的李植也只就地提了一级,成了浣州别驾。
连京都没能踏回来。
可见当年之事,影响之深。
而今……
萧野深深吸了口气,而今,李家人又杀回来了。
花芜是因为看见了那个人,才这般欢心喜意的吗?
萧野自觉莫名地握紧了指节,有消息说今年入京待考的士子,一个个风流俊俏,才高八斗,客来香的诗会也比以往热闹了不少。
他看向花芜,见他眼中泛着情窦初开的意动。
啧嘶!
真刺眼。
怎么,这会儿想另寻枝头,抱抱其他高枝了?
“今日,日落后,您得空吗?”花芜问。
“嗯。”
“那,可以邀您去客来香吗?从程溪县回来之后刚好领了月奉,还没空花呢。”
小东西,还算你有良心。
“我还想叫上王冬和穆然师兄,王冬自不必说了,若是不喊上他他怕是要念叨我一辈子,还有上次穆然师兄在我窗下种了驱蚊草,一直没想好要怎么答谢,想买点什么送给他,却又不太了解他需要什么,只好……当然,还有迟远师兄。”
萧野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浊气,原来邀请他也只是顺带啊。
修长的指节撑在座板上,他蓦地朝花芜靠近。
另一只手的袖口里掉出了一个什么东西,落在花芜腰间。
花芜原本自顾说着话,忽地感觉到靠近的体温,心中一窒。
萧野稍稍偏颇的下颌蹭在她耳边掉落的碎发上,带动一点细风,拂在她耳廓,也拂在她心里。
萧野退开的时候,眼里像是生了钩子,硬生生地在她眼底勾了一下,那一牵扯便直直拉到了心底。
随后,他眼神向下,示意她也跟着往腰间看去。
花芜低头,随后便在腰带上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