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字像一把钝刀。
缓慢地扎进黎浅的心口。
她感觉呼吸一滞,雪花落在睫毛上融化的凉意,和眼眶突如其来的温热形成了鲜明对比。
现在的她也没有父母。
“那......”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像是怕惊扰了落在掌心的雪花,“你想去上学吗?”
小偷的肩膀猛地一颤,却固执地不肯抬头。
“谁、谁要上学啊,被老师管着烦死了......我现在这样......多自在.…..”
黎浅轻轻吸了吸鼻子。
她太熟悉这种故作坚强的语气了。
伸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发丝间还夹着几片未化的雪花。
“电话号码给我。”
“干嘛?”他警惕地抬头,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一会儿去警察局好通知你。”
“......”
小偷别过脸去,用袖子狠狠擦了把眼睛,还是报出了一串数字。
黎浅认真存好,在备注名时顿了顿:“你叫什么名字?”
“......”
沉默在雪中蔓延。
“怎么不说话?”
“......”
又过了许久,他才低着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没有名字。”
只有道上混的绰号。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真正的名字。
黎浅望着飘落的雪花,轻声说道。
“我叫黎浅,那你以后就跟我姓吧。叫黎澈'澈'字寓意心思澄明,和'浅'字的水系意境相呼应,干净通透,很有诗意。这名字挺衬你的。”
“呸!”
小偷猛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拳头攥得死紧,声音发颤。
“什么破名字!而且谁要跟你姓啊!”
黎浅不以为意,在通讯录里认真地输入“黎澈”两个字。她抬头时,雪花落在她睫毛上。
“我准备资助你上学,给你取个名字不过分吧?”
“......”
小偷的鼻尖突然红了,他死死盯着地面。
“我、我都说了不想上学......”
黎浅笑了笑,伸手拍拍他单薄的肩膀:“我还有事要处理。记得保持电话畅通,稍后我让经纪人联系你。”
“......”
少年依旧低着头,仿佛雪地上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东西。
黎浅转向沈清墨:“走吧。”
狭窄的胡同只能容一人通过。
当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时,隐约传来沈清墨的声音。
“没想到,你还挺有善心。”
后面的对话渐渐飘远,少年只听见雪花落地的簌簌声。他蹲下身,突然发现雪地里多了几滴深色的痕迹。
少年在雪地里蹲了很久,直到双腿发麻才慢慢起身,拖着步子回到那间狭小的出租屋。
他仰面躺在吱呀作响的床板上,眼眶发红地盯着斑驳的天花板,时不时瞥向静默的手机。
一小时。
两小时。
三小时。
手机屏幕始终没有亮起。
他烦躁地检查了网络连接,确认话费余额充足,甚至上网搜索了“稍后是多久”这个愚蠢的问题。
又盯着手机发了一小时呆后,他猛地将手机摔到墙角。
“骗子!明天就把你家偷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