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惯例,是要在公馆住一夜的。方茴无法,只能早早回屋等。齐阳齐阴闹着要和小侄儿、小侄女睡,奶娘个个凶巴巴地不准,倒是被方茴劝住了,将他们四个挤一张大床上,尿垫铺好,被子塞好,讲两个怪力乱神的小故事,哄睡了,她又没事干了。

也不想在床上等,她干脆到外头散步。比起陪着好多奶娘的四个孩子,福六他娘显然更担心她肚子里的,拦住她,说月光暗,摔了可怎么是好?她想这不是在别馆,不能太任性,便回到卧室里转圈圈,把油灯点得亮亮的,福六她娘才算满意。

月上中天,他终于回来了。

窗上印出他的身影,窗缝里传来他有些沉哑的声音:”不用守了……什么,还没睡下?怎么回事……“

她再也等不及了,猛地推开门,一头扑到他怀里。

他吓一跳,牢牢接住她,和别人说:”你先下去吧。“等人走了,拍她屁股一记:“大半夜不睡觉,瞎跳什么?”

方茴搂着他的脖子:“等你。”

又拍一下:“等什么?怎么平常不见你等?”

方茴蹭蹭:“想你呀。”

良久,脑袋顶被亲了。”我也想你。“他说。他的声音比月色温柔。

第0056章 番外 某个伤心日子(三)

两个人半搂半抱地躺到床上,都颇有舒了一口气、心情重归安宁的感觉。

齐郝看着怀里的女人,摸了摸她的肚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谁给你委屈受了?”

方茴故作惊讶:“谁?谁敢给我委屈受?知不知道我男人是谁?”

他笑一声,捏她鼻子:“那还熬夜!补汤喝了没有?那妇科圣手是怎么说的?你上个月自己说的话忘了?”

方茴赶紧学鱼,用嘴巴喘气,难受死了:“记得记得,要养好身子,给你生崽崽。”然后又献功地挺挺平坦坦的肚子:“这不是怀上了吗?”

齐郝说:“那也不能松懈调理。”看她被捏着气门,努力用嘴呼吸和狡辩,可爱死了,忍不住堵了她的嘴,松开手来。

两个人吻了一会儿。

方茴软得像没有骨头。

齐郝觉得她像美女蛇。嫌弃不已:“不要动不动就勾引男人,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方茴半趴在他胸膛上,睁着一双漂亮眼睛,歪歪头将他望着,望了一会儿,用泛凉的指尖碰了碰他的眼角:“对不起。”

知方茴莫如齐郝。

他捉住她的手捂着,把被子掀上来盖好:“不准这么想。”

“你为我生儿育女、吃了那样的苦头,这次怀上也是我的错,是我欠你的多。”

“当年……”

“方茴,”他连名带姓叫她,“当年,是我自己的选择。”他加重语气,“是我自己决定违逆父亲,是我没有控制好语气,是我没有常回来看看。即使没有你,我与他也终有这一天,他一直不乐意我学建筑,你知道的,嗯?而你,是我从不后悔的选择。”

天爷,这样温柔的夜,这样亲密的话,这样俊的男人,方茴简直甜蜜到忧伤,望着他的眼睛:“齐郝,你是不是好难过?”

他却移开了眼睛:“没有。”

她不依不饶地:“你有,我看出来了。”

他不讲话。

她一个激灵,挣脱他的禁锢,反抱住他,一个劲用自己柔满的胸怀温暖他:“你哭吧哭吧,没事的。”

他不哭,她就压着他的脑袋往她胸脯里埋。还说:“大王都是要哭的,要在妖艳的小妃子怀里哭。”

他好不容易吸进一口空气,面红耳赤道:“茴茴,茴茴,太软……不是,你勒得太紧了……”

方茴松开了点,仍像抱儿子一样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