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学不学,有肉吃,谁不愿意呢?陈妈轰都轰不走。
方茴也烦恼了,她没见过这种场面,晚上忍不住和齐郝诉苦,唉声叹气地,把他逗笑了,说乖乖,算什么事儿,开心点。第二日,那起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没来过。
还有村里的酸先生,因少了许多礼钱,先前也和她叫嚣的,说我知道“茴”字的四种写法,你知道吗?没过两天,上门赔礼道歉客客气气的,说不该叫太太闺名。虽说没骨气,但好歹面上周全了,方茴没与他计较。
她小小的教学班的故事暂时不表,先说说西洋圣诞那一日。
圣诞那日,金枝按约前来。
方茴迎她进来,介绍时说:“这是我的朋友……齐太太。”
众人都等着看呢,小半年了,头一回听说太太有朋友来,这两天还带她们准备了什么“派对”,可尽心了。
陈妈笑:“诶呀,这可巧了,两个齐太太,可怎么叫呢。”
金枝这才看懂了方茴脸上的那种表情。
那种类似难堪、羞辱、却强颜欢笑的表情。
她想起,其实,她第一次见到方茴时,就见过她这样的表情了。
金枝连忙说:“没事的,叫我金枝就好,我不惯被叫‘太太’。“
待众人不注意,只有她与方茴在客厅喝咖啡,她摸着咖啡杯边,犹犹豫豫地说:“其实,我都晓得了,郝哥同你……”
“我,我猜到的。”她没忘记补上一句。
“我谁也不怪。郝哥说过的,他不同我做真夫妻,是因为他心里有个人,我知道他说的是你。我也没资格怪,谁叫我不懂,心里有个人是什么样呢?”
金枝从没同人说过这些话。什么心里有人……太、太大胆了。她赶紧喝口咖啡……诶呀!什么味儿,还是说话吧。
方茴却哭了,捂着脸,像是这一生,再也没脸见人:“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我没有资格求得你的……”
金枝慌了,“真的,我真的不怪。要说怪,倒是郝哥和你该怪呢。你们这样互相喜欢着,喜欢了许许多多年,可偏偏最后是我要嫁给郝哥,这样的不公……我,我也真不知你们该怪谁、谁创造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