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走了之后白殷清想了想才又返回食堂,在自己刚才喝粥的那个档口打包了份粥才又到病房,推门进去看见言朝盯着窗户外看,连他进来了都没反应。

见他没看向自己,白殷清就先开口了,“易晨在过来的路上。”

这话说出口在病床上面的人才回过头来看他,眼睛直得不像样,白殷清感觉自己都要被他给盯出一个洞来了,“吃点东西吧,从昨天到现在就打了营养针而已,身体吃不消。”

他自顾自的把粥摆开。

言朝看着他把床上桌子放好,把打包好的粥打开,勺子放在碗里,伸手又把碗朝着他的方向推了推。

见他不紧不慢的模样,言朝就一直盯着他的动作,眼睛就这么直直的落在了白殷清露出的半截手腕上,白殷清皮肤白,皮肤底下青色的血管看着有点明显。

注意到他的眼神,白殷清把袖口往下拉了拉,“吃吧。”

言朝一动不动。

白殷清也习惯了他每次犯病都不喜欢动不喜欢说话,说完了最后那句话之后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也没有再说话。

这时候整个病房能听见的之后医用电子仪器发出来的声音。

言朝没看他了,眼睛落在了被子上,被子上的最后一缕阳光消失。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白殷清不想跟他在犯病的时候说这些事情,甚至是导致他犯病根源的事情。

他没出声,言朝倒也没禁声,像是找到了个话匣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你知道你那该死的腺体已经损伤到了什么程度吗?还有你那破心脏,在你身体里面的这两种病症开始同时恶化是什么恐怖的事情,你比我还清楚吧?”

“为什么?是因为不想活下去了吗?为什么不想活下去?”

他说的话语速越来越快,甚至整个人都在颤抖,“连我都活着,你为什么就不想活下去了?”

白殷清起身看他,没说话就按下铃。

医生很快过来,打了镇静剂之后言朝还是绝望的看着他。

“不用担心,我不会死。”白殷清说着这句话自己也有点无力,但是看着面前好友绝望的眼神也说不出什么硬话,“我想活的。”

言朝精神一直不太好,他对死亡有着比常人要深得多的恐惧,在他刚遇见言朝的时候,言朝看见垂死挣扎的昆虫都会犯病,易晨日复一日的陪他看各种心理医生,各种脱敏的治疗,到现在虽然已经没有这么严重了。

但是对于人的死亡,他的恐惧是刻进了骨子里。

他是没有想到,这几年都没怎么犯病的言朝,再一次犯病是因为他。

易晨到的时候病房里面的两人一个在床边剥桔子,一个在床上喝粥。

白殷清一看见他过来,把剥好的橘子放在水果盘里,起身,“我出去一下。”

刚出门白殷清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刘叔叔。”

他边开口边走到了人比较少的地方。

“小清,你上次不是问我那个值得信赖的心胀病医生吗?他下个月回国……”

这么一通电话说的很快,白殷清就跟着电话那头的人确定了时间还有地点,挂断电话之后白殷清伸手在自己的左胸口感受胸腔传来的碰撞,一时间有点恍惚。

看着窗外的树木,不知怎么得心里空得厉害。

缓过神来后,想想还是给易晨发了条消息,要回酒店拿个抑制剂,今早把行李放在酒店人就到医院了,直到现在都没来得及回去。

一出医院,这边没有什么高楼大厦挡着,风很大,白殷清被这么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伸手在自己的额头上碰了碰,別是发烧了。

在额头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