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之下,但母亲始终没出?现,薛演直到死,还死死守着房门不肯松开。
后来,在那个房间?里,找到了母亲烧得焦黑的尸体,所有能核对身份的特征都没了,那时她便?隐隐觉得,母亲应该没有死。薛演是为母亲争取时间?,让她逃走。
所以后来,她一口咬定母亲被王崇义杀死,无论王焕怎么?疑心?,她都滴水不漏给圆了回来,冥冥中似有因果,她帮了母亲,母亲又救下了她最心?爱的人。那么?薛演呢?如果死去的人都还活着,薛演是不是也活着?急急追问:“伯父呢?”
薛临顿了顿,那些刻意不去想的事,终是不得不正视:“父亲不在了。”
他赶回薛府时,正碰上王崇义向她动手,他替她挡了刀,重伤昏迷,倒在乱尸堆里,被返回来寻找薛演的郑嘉救走了。
只不过薛演,却是当场毙命。薛临望着窗前?飞舞的光影:“你母亲送我?到成德后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王十六落着泪,窥探着他的神色:“都怪我?,对不起。”
都怪她。如果她早些亮明身份,早些向王焕服软,薛演就不会死。
“傻阿潮,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薛临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带着叹息,“不怪你。”
围城之时,他在州衙帮黄靖守城,对家中的情形不很了解。但事后各种线索加起来,他已经明白了,父亲从一开始,就决定保全郑嘉。父亲把?所有精干侍卫全都留给了郑嘉,还一早预备了那具跟郑嘉相似的焦尸。
父亲不仅仅要保住郑嘉的性命,更要让她从此摆脱王焕,摆脱囚笼里的生活,赴死的结局,父亲应该早就预料到了吧,就像他扑向王崇义的刀锋时,也知道必死无疑。“不怪你。”
但她又怎么?能够不责怪自己?王十六急急说道:“我?给你报仇了,我?杀了王崇义,我?还刺了王焕一刀,当初他们?怎么?害你,我?就怎么?让他们?偿还。”
薛临看见她举着手,在心?脏的位置比划着,给他看那一刀的位置,她脸上还有泪,急切着,孩子一样的纯粹、尖锐。
她有许多地方,是绝不会变的。若是有人敢动她心?爱的人,无论多难多苦,她都会让对方百倍偿还。薛临想笑,这个笑还没成型,就已变成了湿湿的泪眼,在无尽的爱意和留恋中,一下一下,抚她柔滑的长?发:“阿潮啊。”
我?的乖阿潮,我?是多么?不舍得你,我?又是多么?自私,明明想好了一切,却还是要出?来见你。
门外有动静,迟疑的脚步声?停在门前?,跟着是周青迟疑的语声?:“郎君,娘子醒了吗?”
“青奴!”王十六惊喜着回头,“他也来了?”
“对,”薛临略略抬高声?音,“进来吧,她醒了。”
咣一下,门开了,周青狂喜的脸一下子出?现在眼前?:“娘子!”
王十六看见他鼻尖红着,眼梢也是,他都要哭了,还在极力?忍着。傻青奴,怕哭出?来让她笑话呢。王十六笑着,摸摸他的头:“我?没事了,青奴,是哥哥找你来的?”
“不是。”薛临顿了顿,想说周青追着她也跳下了悬崖,看见周青乞求的眼神,便?又咽了回去,“他没事了。”
那天周青一大早带来口信,说她约在城外悬崖见面,他太了解她,当时就觉察到了异样。他故意拖延时间?让周青在府中等回复,带着人星火赶去,刚到崖下,她便?跳了下来。
当时的恐惧自责,到如今还历历在目。薛临压下翻腾的心?绪,在失而复得的悲喜中紧紧抱着王十六:“阿潮,以后再不要拿自己冒险了。”
周青转过脸,局促着,手脚都没地方放,这屋里,他太多余了。声?音喑哑下去:“娘子,我?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