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甚至大起大落,她与他所熟知的一切都不相?同,也许正是因此,事情总是一次次脱离掌控,也就因此,他一次又?一次,在她面前失态。

裴恕定定神?,抬手:“送王女郎回去。”

侍卫上前驱赶,周青再忍不住,刷一声拔剑:“裴恕,你欺人太甚!我家?娘子从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青奴,算了。”王十六止住周青。

她想他真?的弄错了,她是想要他,但她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绝不会用什么迂回的手段,更不会通过他的母亲,来给他施加影响。他大可不必这么想:“我来是为了拜见令堂,我也是刚刚知道,令堂与我哥哥的母亲,是表姐妹。”

所以,那又?如何?只是远房表姐妹,平日里?很少走动,更何况她与薛家?,最多算得上收养,薛家?的亲眷,跟她又?有什么关系。裴恕冷冷道:“不必,她不会见你,你走吧。”

侍卫们将车马团团围住,郭俭把着路口,神?色警惕。王十六的目光越过他,望向远处苍青的山色。进山的道路好?几条,郭俭却想也没想便拦到了这个路口,那么他母亲的居所,多半就在这条道上。

他不愿她见,她也不想跟他争执,不如改天再来。“好?,我听你的,回去。”

裴恕怔了下,不明白?她方才?明明那么抵触,为何突然又?态度转变,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霎时?想明白?了原因,一阵懊恼。她已经发现了,母亲居所的方向,就凭郭俭无心中一个动作。她一向狡诈,此时?服软,说不定哄得他走了,她就要杀个回马枪。

催马走近一步:“现在就走。”

他得盯着她,押她回长安。母亲已经避世?多年?,他绝不容许她为着一己私心,再来骚扰纠缠。

来时?是坐车,但王十六这时?候不想再坐了,拉过备用的马匹,扳着马鞍跃上。

现在,她与他并辔而?立,斜阳暖和和地照着,他带着戒备看着她,让她恍然想起已经很多天不曾见他,不曾跟他说话,哪怕这样冷淡抗拒的目光也有许多天不曾见,她有些想他了。

裴恕拨马向来路行去。原是打算制止了她后,自己快马先回,但他现在不能放心。谁知道她会不会在他走后又?回来骚扰?她一向蛮横,万一不管不顾坚持要去,郭俭这些人拦不住她。不如一路押她回城。

“哥哥,”边上低低的语声,她突然开?了口,“我都知道了。”

裴恕转过脸看她,她专注地看着他,眸子映着斜阳,是神?秘的琥珀颜色。她知道了什么了?昨天她便这么说,故弄玄虚,无非等着他问。

裴恕转过脸,偏是不问。

王十六却也不需要他问,这么多天,她已经习惯了在他面前自言自语一般,他不问,她便自己说,也没有什么。“我知道南山那夜,你为什么那么回答我。”

裴恕几乎是一瞬间,立刻明白?了她指的是哪件事。

眼前再又?浮现出那夜她苍白?消沉的脸,她伏在地上喃喃自语,死了干净,活着有什么意思?那时?候他说,不。

不该是无辜的人身死,不该是弱势的人身死,该死的,从来都是那些作恶的人。时?隔这么久突然收到回响,裴恕终于?还是没能忍住,问出了声:“为什么?”

“哥哥,”王十六犹豫了一下,那件事,他妹妹的死,他也许不想别人提起,像他这样强大的男人,大约是不愿意被人窥见心里脆弱的一面吧,“若是难过的话,就跟我说说吧。”

裴恕心里?突地一跳,立刻便想起了裴贞。难道她知道了裴贞之死的真?相??不可能。后事是他亲身过去处理,绝无可能走漏风声,而?裴家嫡女死在乱兵之中,哪怕是为保全名?节自尽,父亲也担心被人闲话,对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