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王崇义凑近了,压低了声音,“好妹妹,我帮了你,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缠绵的情思都被打断,王十六抬头,王崇义低头瞧着她,带着急切,还有试探。他?现在没了兵权,又被派到?长安,自己也知道?前途不妙,他?恐怕是指望能借着她,攀上郑家和裴家。嫣然一笑:“我当然得好好报答阿兄,来。”

手指对着他?轻轻一勾,王崇义戒备着走近,手上一凉,她笑笑地握住了他?:“阿兄想要什?么报答?”

手被拽住了,她忽地凑近,一股子冷冽的香气,王崇义心中一动,却在这?时,一股子凉意从身前掠过,多年沙场养出来的警惕让他?立刻甩开?手撤身,是把?匕首,她一击失手,咬着牙立刻又是一刀刺来。

王崇义一把?拍飞匕首,却在这?时,听?见身后一声惨叫,回头一看,一个?亲卫捂着心口摔下马,却是周青趁他?不备偷袭,一刀毙命。

“王十六,”王崇义刷一声拔刀,“你真是找死!”

侍卫们立刻拔刀护住,王十六笑得无辜:“这?个?人当初在永年伤过我,我看他?不顺眼,一个?奴才,死了就死了,哥哥不至于为着他?,要跟我生气吧?”

王崇义紧紧握着刀,杀她或许要费点力气,但?也未必做不到?,但?是裴恕。

肥乡那夜他?两个?在山上不知道?做了什?么,裴恕下来时神色古怪得很,就连他?那个?心腹郭俭,都因此受了罚。裴恕对她一再例外?,难说是不是看上了她,他?眼下确实?是丧家之犬,稍有不慎,性命不保,这?口气,得忍。

慢慢收刀还鞘:“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呵。”

王崇义冷笑一声,拍马走了,亲卫们簇拥着,一霎时跑了个?干净。

地上撂着那具尸体,血漫出来,黏糊糊地淌了一地,王十六转过了脸。

她杀了这?人,王崇义不但?不报仇,甚至连尸首都懒得管,剩下那些亲兵看在眼里,怎么能不寒心?她会在他?们中间造出嫌隙,然后一个?一个?,全都杀掉。

薛临的仇,她一定会亲手报。

“娘子歇歇吧,”周青撑着伞,替她挡着风雪,“马受了伤,正好也歇歇。”

眼下,也只能歇歇了。王十六抬眼,不远处风陵渡口客栈的招牌隐在风雪里,这?个?地方,住宿饮食很是方便,裴恕留她在这?儿,也不算很为难她。“走,去客栈投宿吧。”

雪越来越大,鹅毛似的,翻卷舒展,王十六慢慢走着,听?着靴子踩过,雪片被压实?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东海的雪,是什?么样?子?薛临总说,以后会带她去东海,带她游历天?下名山大川,现在,她终于能出来了,生平头一遭走了这?么远的地方,看了这?么多风景,可那个?说好陪她一起?看的人,永远回不来了。

官道?上。

雪片密密麻麻,挡得连路都看不见,裴恕脸上被风吹得冰凉,眼皮上却一阵一阵,火烧也似。

那个?轻薄浮浪的王十六,竟敢。

但?她为什?么,要吻他?的眼睛?

就算他?与男女情事绝少涉足,但?也知道?,情动之时,怕是要唇舌厮磨,绝非她这?样?古怪冒犯的,吻他?的眼睛。

身后马蹄声急,王崇义追了上来:“裴公,我劝了我妹子好几句,她这?会子往风陵渡口投客栈去了。”

风陵渡是大道?通衢,附近客栈又多又洁净,这?大雪天?,她还带着伤,住下也好。裴恕点点头,手心里蓦地一热,荡起?一缕说不出的缠绵之意,仿佛她的唇又吻在上面?,轻,软,花瓣一般,饱满的形状。

“郎君,”郭俭从前面?探路回来,落了满身的大雪,“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