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照顾好自己,等他回来。

却在这时?,又一人回头?向她?挥手?,是裴恕,望着他口唇翕动,王十六认出来了,他唤的是,王观潮。

心中生出愠怒,王十六猛地掉头?,拍马离开。

他休想吓唬她?,不?管他有没有做过那些梦,不?管那些梦有什么寓意,她?的人生只?能由她?掌控,她?要薛临,便只?能是薛临,慢说裴恕,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让她?改变心意!

接下来一连几天?,前线不?曾有任何消息,王十六心急如?焚,直到第十天?时?,侍卫赵真带回消息,成德军协助官军大败王焕,夺回先前被王焕占据的数座城池,王焕即将被押解进京审判,薛临也会随同立功将帅入京行?赏。“郎君说此行?可能至少要两三个月,命我接夫人一道前往。”

王十六忧喜交加。王焕败了,从此她?再不?必担忧王焕的报复,梦里那可怕的一幕,再不?会成真。但进京?裴恕大抵也会同行?,她?并?不?想见他。

这些天?她?偶尔还会做那个梦,梦里的细节越来越清晰,让她?越来越抗拒一切与裴恕有关?的事。“你?去回复郎君,就说我在家中等他。”

赵真也只?得离开,刚走到门外,又听王十六说道:“等等!”

她?匆匆出来:“我还是过去吧。”

薛临要离开两三个月,她?从不?曾跟他分开过这么久,心里不?安得很。至于裴恕。那只?是个梦,她?要如?何,自己决定,什么梦都休想影响到她?。

两天?后。

车马驰入洺州地界,路边树荫下一人跨马而出:“嫂嫂。”

王十六一言不?发,催马从他身边越过,他跟上来,目光沉沉看着她?:“我有一件事,早就想问嫂嫂。”

王十六本?能地觉得不?会是她?想听的,冷冷道:“你?我素昧平生,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素昧平生么?裴恕控制着马匹,与她?并?肩同行?:“我近来总做一个梦,恒州城外那座山,你?从那里跳下。”

不?止这一个梦,还有那些不?能说出口的欢愉,还有她?跳下去之后,他也会跟着往下跳。同生共死,抵死缠绵。“嫂嫂是不?是也做过这个梦?”

王十六猛地勒马。果然!冷冷道:“不?曾。”

“我怎么觉得,嫂嫂没说实话。”裴恕低头?看她?,她?瞒不?过他,那些怪异的反应,只?有最亲近熟悉的人才能觉察到的细小?表情,早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嫂嫂必是也梦见我了吧?不?然怎么一直躲着我。”

梦见了,又如?何?不?管那是什么,都与现在的她?毫无关?系。王十六低叱一声:“放肆!再敢胡言乱语,我绝不?饶你?!”

“怎么,嫂嫂不?敢说?”裴恕微哂,“这件事,嫂嫂还瞒着兄长吧?”

算什么夫妻?彼此之间有这么多隐瞒、谎言,又怎么比得上他跟着她?跳下去,同生共死的情分。“嫂嫂对兄长,也不?过如?此。”

啪!马鞭兜头?抽下,裴恕躲不?及,从耳后到脸颊,一条火辣辣的红印子,她?怒极了,挥鞭再次抽来:“闭嘴!”

裴恕抬眉,抓住鞭梢。小?牛皮的马鞭,握在手?里柔韧中透着不?驯,像极了眼前人。发力,夺下鞭子。

她?被他带的一个趔趄,向着他怀里摔过来,裴恕下意识地伸手?想接,她?却突然扯住缰绳稳住身形,重重向马腹上踢了一脚:“滚开!”

马匹疾驰而去,滚滚烟尘中她?纤薄的背影越来越远,裴恕沉默地望着。

不?错,她?也做过那些梦。她?明知道他们之间有非同一般的羁绊,却待他如?同陌路,甚至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