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王十六撒腿往外跑,“吴大夫,哥哥醒了!”
无数道脚步一齐响起,先是周青跑进来,跟着是吴启,还有那些侍从、僮仆都丢下手头的事围在门前,每个人脸上都是笑,裴恕起身,默默退在边上。
就差一点点。他已经八天不曾吻她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不过,她脸上的笑容那样真挚,她欢喜得?很,那么他也是欢喜的。
裴恕安静地等在边上,她迎着吴启一道进来,吴启在诊脉,她满脸紧张,带着期冀:“怎么样?”
“比先前好多了,”吴启松一口气,看薛临抬头似是想起身,连忙止住,“不能动,这几天都得?卧床休息。”
“哥哥快别动,”王十六心里砰砰跳着,握住薛临的手,“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我帮你办。”
“好,”薛临笑了下,“辛苦阿潮了。”
屋里热闹得?很,所有人都在笑,在问?,现?在又安静了,吴启不让打扰薛临休息,所以这些人很快又都走了。裴恕的目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一顿,跟着离开。
薛临还病着,她照顾兄长也是理所应当,他做夫婿的该当包涵,不能为这些事吃心。
屋里轻言细语,她在跟薛临说话:“哥哥,早饭想吃什么?”
现?在是薛临的声音:“我听阿潮的,什么都行。”
声音渐渐低下去,裴恕走到屋外,望一眼湛蓝的天空。
但愿薛临能早些好起来。到那时候,他也好带着她回家去了。
眨眼已过去三天。
入夜时王十六还没回房,她今夜,似乎还打算在薛临房里照顾。
都三天了,每天她都守着薛临寸步不离。裴恕望着漆黑天幕上闪烁的星子?,下午他亲眼看见薛临拄着杖在屋里走了一会儿,虽然不可能健步如飞,但步履也算稳健,其实到这个?阶段,夜里是不是可以放宽心,让僮仆照顾?她连着许多天昼夜不停地守着,也很累了。
但却是不能勉强,若真是强拉她回去,她肯定不放心,夜里照样睡不好。
裴恕思忖着,唤过小童:“去请吴大夫,就说我该换药了。”
小童飞跑着去了,没多会儿吴启来了,拈着胡子?问?道:“裴相上次换药是什么时候?”
屋里,王十六听见了,心里一紧。
她记得?的,上次裴恕换药还是在北境养伤时,后面听说薛临不好,她着急过来,他便也跟着过来,想来路上是没工夫换药的,到这里以后也不曾换过,他们走得?急,连处理外伤的医士都没带。
揪着心,听见裴恕答道:“应该是十天前。”
“太久了,天气一天热似一天,伤口须得?及时处理才行。”吴启道,“老?夫不擅长处理外伤,今天先给?你凑活着看看,等明天裴相最好还是请个?外科大夫好好检查一番。”
说话声渐渐远离,王十六忍不住探身向窗外望了一眼,他们往厢房裴恕的卧房去了,是要过去换药吧,他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阿潮要是不放心的话,就过去看看吧。”听见薛临说道。
王十六回头,他靠坐在床头,弯弯的眉眼:“你过去瞧一眼,比什么药都管用?。”
王十六脸上一红:“连你也取笑我!”
薛临笑出了声:“去吧。”
“那我过去看一眼,马上就回来。”王十六起身离开。
薛临目送着她的背影,唇边笑意始终不曾消散。是故意的吧,不偏不倚,恰好站在门外说这事,裴恕此人,看起来一本?正经,耍起手段来却是七窍玲珑心肠。
王十六走进厢房,里间门掩着,吴启正在数落:“我就说耽搁得?太久了,再捂几天准要化脓,到时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