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已经有了。

不,不会?的,方才三位大夫给她诊治,都?不曾提过有孕。

但也有可能是时间太短,诊不出来?。

卧房就在眼前,不敢开,终是一横心,推开。

帘幕一晃,她从箱笼前回?头:“你怎么又回?来?了?”

裴恕看见打开的衣箱,看见他的衣服东一件西一件,胡乱扔在椅上,她光着脚没有穿鞋,脸上有不曾掩饰好的慌张。

她在找钥匙,为了打开锁链,逃走。

但此时,他?什么都?不想计较。他?只要她好好活着。裴恕上前抱住她:“观潮。”

王十六犹豫着伸手,搂住他?劲瘦的腰身。心里砰砰跳着,他?应该发?现了吧?当面抓住,便是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这?模样?,却不是生气。“怎么了,忘带东西了?”

“没什么。”裴恕握住她的脸,细细看着,把她此时的模样?,深刻在心里,“怎么不穿鞋?地?上凉。”

“想着找个东西,一时忘了。”王十六胡乱编着理由,觉得眼下这?局面,实在是微妙。

他?不可能不知道她在找钥匙,不可能不知道她是想逃,但他?好像突然之间,不跟她计较了。发?生了什么?

他?抱她回?床上坐好,擦干净她脚底沾染的灰尘。王十六安静地?坐着,看着他?忙来?忙去,做这?做那,这?样?的裴恕她已经渐渐习惯,渐渐的,成了生活的一部分,这?感觉就像他?装作没发?现她的意图一样?,同?样?的微妙。

侍婢送来?了药,裴恕洗了手,先喝一口尝尝不烫了,这?才端过来?给?王十六,她一饮而尽,抬头看他?:“你怎么不着急走了?”

是该走了,他?不是大?夫,他?也判断不出来?她是否有孕,便是急死?,也于事无补。须得尽快去找大?夫,尽快给?她医治。裴恕服侍她漱了口,给?她穿好袜子:“歇一会?儿?再吃饭,若是还要找东西,记得穿鞋。”

王十六有些心虚,他?并再多说,推门离开,侍婢也退下了,屋里突然之间,冷清到了极点。

王十六跳下床,脚踩到地?面,想想又穿上鞋。他?的那些箱笼还开着盖子放在外面,有他?路上用的笔墨纸砚,有他?看的书,也有他?常用的东西,常穿的衣服。原是要细细搜一遍的,现在看也没必要了。

他?这?么放心留着,钥匙肯定不在里面。况且就算拿到钥匙,她只一个人,也逃不掉,不如见机行事。

走回?来?躺下,天已经黑透了,悠悠荡荡,远处的打更声。人地?生疏,分外冷清、寂寞的长夜,这?些天里裴恕与她形影不离,倒让她一直不曾发?现,这?夜,竟有这?么寂静。

他?出去做什么呢,跟她的病有关吗?

院里,值夜的侍卫数人一班,有的原地?守卫,有的走动巡逻,院墙上蓦地?黑影一晃,郭俭飞身掠去:“谁?”

树梢晃动着,喵呜一声,跳下一只猫儿?,难道是这?小东西?但是方才,恍惚间看着像是个人影。

“怎么了?”一个侍卫闻声跟来?,问道。

“没什么,也许是看花眼了。”郭俭纵身跃下,“机灵点,四下守好了,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侍卫们离开了,周青隐在树木的影子里,抬头望着卧房方向。

这?些天他?一直跟着裴恕的队伍,只恨没能找到机会?,救出王十六。

甚至那天夜里她出逃,他?后来?也发?现了,只是等他?找过去时,裴恕已经先一步带走了她。

周青紧紧握着剑柄,心如油煎。他?方才都?看见了,厨房在煎药,她病了吗?什么病?严重吗?这?些天里裴恕严防死?守,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