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灼羽漫不经心地想,何况自己背后还有个强大的汶朝皇帝撑腰。

拿下这皇位,只怕也不需要几个月。

几人商议完后,他人各自回了府,唯独萧远钦坚持伴着顾灼羽回寝殿。

萧远钦一路上欲言又止,直到到了寝殿门口,好像才下定决心。

“臣以为,殿下与……并不相配……”他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地说。

“望卿慎言。”顾灼羽冷了脸,定定道。

“臣,冒死也要谏言!汶皇性格乖戾狠恶,恐怕并非殿下良配”

一旁的木门被猛地用力推开,墨敛斯走入院中,脸色阴沉得十分难看,不屑冷笑道:

“朕和他不相配,你就和他相配了?”

“既然你冒死也要谏言,朕便如你所愿、赐你个好死,如何?”

萧远钦也不惧,反倒故意阴阳怪气微笑起来:“微臣自然是比不上陛下身份尊贵,远钦只能殚精竭虑地为太子殿下分忧。”

“而陛下,可是能将太子殿下囚于深宫,让殿下从此不再为天下忧虑呢。”

讽刺意味浓得快凝成实质。

墨敛斯显然是恨不得当场活剐了他,面上还勉强维持着不动声色,可萧远钦每多说一个字,他的拳头就握得越来越紧,指节都因用力而明显地泛起白色。

墨敛斯忍无可忍,一把冲上前,狠狠拽住萧远钦的衣领,一字一顿地问:

“朕能给他生孩子,也能给他最高的权力、给他他想要的一切,你呢?你能吗?”

脆弱的衣领都快被他扯裂了,还用像看垃圾一样的眼神轻蔑地扫视萧远钦。看那暴怒的架势,似乎马上准备掐死对方。

眼看着局面就要失控。

太子殿下篡位还未成功,幕僚和内人竟然都快在他院子里打起来了。

准确地说,那将是单方面殴打。萧远钦一介文臣,就算墨敛斯现在生病未愈,他也根本打不过上过战场的墨敛斯。

这传出去叫什么事儿啊?

顾灼羽头疼得嗡嗡作响,连忙快步上前,扯住墨敛斯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身后,低声道:“好了好了,别闹。”

“是他在悖言乱辞!”墨敛斯一双眼睛都被气红了,发红的下眼睑泛着轻微的水光,胸口还不住上下起伏着。刚对着萧远钦凶得要命,现在对上顾灼羽语气又软了下来,“他都那样说了,你、你还只顾着他……”

怒意未消的皇帝急急瞥了顾灼羽一眼,又转过头去,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不甘不愿地被罚站一般,只睁大着眼睛对着虚空里某一点猛瞧。

看起来委屈得不轻。

顾灼羽失笑。

他正要松开拉着墨敛斯的手,好转身警告萧远钦,却发现墨敛斯牵他的手牵得极紧,好像怕他会随时随地消失似的。

就算再不高兴、再委屈,墨敛斯也不愿意松开他的手。

从小到大,有太多女女男男爱慕过他,也许是真的爱他这个人,也许只是爱他这张脸,或是爱他的权势地位。顾灼羽从来懒得分辨,也没兴趣分辨,但对此早已分外习惯。

何况他被墨敛斯这么狂热地爱着,已经尝过了最浓烈、最纯粹的感情。

因此,萧远钦对他的那点喜欢,根本就没有被顾灼羽在乎过、放在心上过。

他的确把萧远钦当作朋友。在汶国待了那么长的时间里,这是他除了墨敛斯以外,少有的能说话的人。

但他清清楚楚,这与爱情毫不相干。

“萧远钦,你僭越了。”顾灼羽放冷了声音,扬起两人交握的手,眼神淡漠:“他怎么样,从来不需要你来评判。类似的话,本宫不要再听见第二遍。”

“若再有下次,莫怪本宫……对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