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我的命都不在乎,他们的命又有什么意义?与我何干?”

他抿了抿唇,顿了一下,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近乎绝望道:“我只爱你也不行吗?”

殿外的厮杀声愈发吵闹,隐隐能听见疑似萧远钦的大喝声。

墨敛斯听见后似乎恍然大悟,胸口酸气弥漫,竟然轻轻笑起来,怨毒道:“啊……其实是想让我,别杀萧远钦吗?哥哥对他有感情了是不是?”

顾灼羽扶住额头,“不是……”

墨敛斯闭了闭眼,很疲倦的样子,“哥哥……你不是说,你爱我吗?那就给我一点点安全感,可以吗?”

“我早没有底线了,只求你留在这儿,求你了,哥。”

“什么事都给你做主,你想要谁、想留谁的命,我都不管。 ”

顾灼羽把他拥在怀里,拥抱得紧紧的,紧到都快无法呼吸,“和我回去,不当狗了。我给你安全感,好不好?”

皇帝哽咽着,轻轻拉了拉顾灼羽的衣角,“哥……可是我真的怕,呜……我就是怕……我讨厌景国……你别走,你回去肯定就、肯定就不要我了……”

顾灼羽心脏像是被人狠狠使劲拧了一下一样疼痛。

他安慰小孩一样,一下下轻轻拍着皇帝的背,只无力地不断温声重复:“我不会的,我不会的。”

言语显得无比苍白单薄,缺乏说服力,可他却没有办法证明,没有办法抚慰爱人恐慌的心。

墨敛斯是铁了心要他留在汶国,要他当他的主人,因为这是墨敛斯唯一会感到安全的小小领域。

殿外刀剑交击,嘶吼呐喊声与惨叫声四起,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越来越重。

而两人紧紧相拥,皇帝埋首在他肩上,带着全然的依恋,泣不成声。压抑的断断续续哭声闷在他肩上衣料中,一下下仿佛在大力击打他的心脏。

“唉……你总教我心疼。”肩上一片温热的濡湿,顾灼羽叹息着,亲了亲皇帝的耳朵,“先把衣服穿好,乖。”

墨敛斯闷闷应了声好,呜咽着擦干泪,不舍地离开怀抱,乖乖自己穿起衣服。

顾灼羽静静等待着。

他想,自己不能再在这儿继续停留了。

他可以选择留在墨敛斯身边,或是选择把墨敛斯带走。可两个选择都变得异常艰难。

无论他选哪个,墨敛斯都永远只会是他的狗。

他早就知道,但在这个关头,突然格外清醒地认识到,只要他在墨敛斯身边,墨敛斯就永远站不起来。

墨敛斯对他有病态的迷恋依赖,病态疯狂到既不顾自己的身份尊严,也不顾他的意愿想法。

像是折了翅的鸟儿终究仍要学会独立飞行一样,墨敛斯应该戒断这份爱,慢慢去学会如何正常地爱人。

顾灼羽告诉自己,尝试放手吧。

只有放手,才能让墨敛斯站起来。

一刻钟将至,顾灼羽拉着皇帝的手,十指相扣,一道走出了殿。

晃眼的日光洒落一地,但洒在皮肤上,并没有什么暖和的温度。

长乐宫完全被排排侍卫包围住,围得密不透风。

护卫圈和两人之间尚有一段距离,顾灼羽停住脚步,一边看着严阵以待的侍卫们,一边冷静地开口:

“你不在乎他们的命,你也不在乎你的生命、你的理想和未来,但你其实也同样不在乎我的想法和我的人生。”

“过去你从未问过我喜不喜欢你,就自己固执地认定我不喜欢你,非要把我强绑来汶国。”

“但凡你问了一句呢?”

顾灼羽感觉到握着的墨敛斯的手一点点收紧,温热的手心微微渗出汗液。

“知道我今日为什么没直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