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明知踩在悬崖边,明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要拽着他、逼问他一个答案,全然不顾随时都可能掉下去的风险。

伏黑甚尔望着少女的眼神,头一次想要退缩。

他没办法继续沉默。

男人叹了口气,收回手,然后半蹲在床边,与少女平视,一贯闲散讥讽的神情中,难得出现些平静的无可奈何与包容:“桃绪,你想要什么?”

像是回到过去。

伏黑甚尔从来不会给小桃绪真正想要的东西。

却又从来不会拒绝她任何一个即时的要求。

长泽桃绪半跪在床上,闭着眼睛,花了两分钟平复了呼吸和情绪。

她站起来,走到床边,蹲下。

为画展定制的洁白的不规则裙摆层层铺拢在少女赤着的脚边,有一部分搭在床沿,顺着动力和重力自由地微微摇曳摆动。

伏黑甚尔没有改变姿势。

于是少女能轻而易举地俯视男人。

她伸手,捏住伏黑甚尔的下颌,看他乖顺任她动作的样子,拇指摩擦了下男人的疤,微微凑近。

“我想要什么,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少女的低语暧昧却冷淡:“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也该你喜欢我了吧?”

伏黑甚尔:“……桃绪,你应该知道的,我跟你之间的差距。没有可能的。”

“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哄我,以为这样就可以敷衍过去啦?”

长泽桃绪忍不住笑。

手指用力,几乎是戳着男人的疤痕。

“你以为我什么意思?交往吗不可能的。”

伏黑甚尔沉默着抬眸凝视她。

“甚尔先生,我就是要你喜欢我,但是没有可能的那种呀。”

如同恶作剧的小孩般的少女笑得灿烂:“你得瞒住妈妈、瞒住你的儿子,还要瞒住你的心。不可以暴露在大众面前,但要表现在我面前。”

“具体怎么做看你自己,其实跟以前一样也没有关系,不过你得记住,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

“也就是说,我不喜欢你啦。”

“你得见不得人、得不到回应地喜欢我。”

伏黑甚尔看着笑不达眼底的少女:“这是今年的生日愿望吗?”

长泽桃绪:“不哦。愿望是能平安健康、顺顺利利活到八十岁。”

伏黑甚尔:“……”

长泽桃绪单手托着脸,忽然发起了呆。

她已经很久不许愿了。

十七岁生日的愿望,稍微让她心想事成一下吧。

许久之后,又或许并不久,她听见伏黑甚尔说:“好。”

伏黑甚尔要走之前。

长泽桃绪拿着打火机,把大部分的画都当着他的面烧掉了。

只剩下那张本来是该给伏黑惠画的。

桃绪让他把那张画带走了。

同时丢下一句轻飘飘的:“你应该知道不要让惠看到的,对吧?”

伏黑甚尔接过,带上门离开之前,犹豫了下。

“需要我陪你吗?”

长泽桃绪指了下窗户外面,笑容很温和,标准的挑不出错,是在家里的时候会有的样子。

“在那里守夜吧。”

伏黑甚尔无所谓地“嗯”了一声,按她说的做。

桃绪刚出了一身汗,不舒服,自然而然去洗了个澡。

回来的时候,伏黑甚尔换了件宽松的黑色短袖。看起来是洗漱过,短发发尾湿润地趴在后颈,还在慢慢滴水。

男人侧坐在窗户上,只开了半扇窗户。

空间有限,他的腿只能曲着,脑袋也歪着,被阴影笼罩的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