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变着花的做吃食,洛亦轩还是肉眼可见的越发清瘦,楚凌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好在前方传来消息,北寒送了归降书,俯首称臣愿为藩国,大军不日将班师回朝。

他想,楚钰回来或许会让小孩心性转变一二,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楚凌下了早朝便笑着将这消息告诉洛亦轩,不料小孩面上依旧挂着挑不出错的淡笑:“恭喜陛下,很快就能见到王爷了。”

帝王心头一哽,笑容也僵在脸上,不仅不叫他哥哥,就连钰儿也不叫了,只守着规矩叫王爷。

帝王讪讪转身拿来一对虎皮护膝,掀开被子将它穿在洛亦轩的膝头,神色恢复平静,就好似寻常夫妻般顺口道:“虽说春日了,但还是护着些,晚上见你抱着膝盖很难入睡,朕要给你捂热也不让,阿轩这性子怕是随了你母后,这般倔。”

连日来洛亦轩心里早被楚凌这温柔攻势击的溃不成军,强撑着不领情:“陛下又没见过母后,怎能晓得随了谁?”

“总不能是你那错把鱼目当珍珠的昏聩父皇。”楚凌的手没从小孩膝头拿走,暖流一点点透进内里,减缓了不少痛感,“再说,朕又不是见不到阿轩的母后,来日大婚,定是要拜一拜的。”

洛亦轩侧过头去,倏地红了眼眶,默不作声。

楚凌捂着小孩膝头,沉默片刻:“阿轩,可还在怨朕?”

洛亦轩刚提气准备说话就被楚凌打断:“别再拿你那套话术搪塞朕,朕不瞎。”

小孩气鼓鼓的,眼底的红还没消退,没好气的说了句:“不知道!”

楚凌反倒笑声爽朗,忽的俯身在洛亦轩的嘴上偷啄一口。

洛亦轩羞愤的喊了声:“陛下!”

帝王龙颜大悦:“阿轩不知道也无妨,朕喜欢这个答案。”不知道就已经是进步了,总比前些日子好上许多。

夜里,楚凌是被身旁一阵窸窸窣窣的动响扰醒的,自从洛亦轩不愿被他抱着睡后,龙榻上就摆了两床被子,各睡各的。

楚凌眯着眼睁开,就见洛亦轩背对着他把头往被子里埋,细细看就会发现是在拿被角擦拭眼泪。

洛亦轩心里难受的紧,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夜深人静时爆发,他不知道自己还怨不怨楚凌,从出地宫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要说怨,心里那些委屈早在楚凌用实际行动宠着他的时候就消退了七七八八,若说不怨,地宫五日的场景总在午夜时分,涌入他的脑海,挥之不去,心如针扎的痛。

所有的心麻意乱都被他归结在自身,他恨自己心软,恨自己已经爱上楚凌,才会这般不忍的看他日日为自己心痛内疚。

楚凌无声躺进洛亦轩的被里,从后面环住小孩,轻声安慰:“爱一个人是本能反应,怨朕也是爱的一种表达,他们之间并不矛盾,无论阿轩怎样对朕,朕都悉数接受,朕和阿轩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化解这些解不开的心结,朕等的起。”

洛亦轩身体蜷缩在一起,头埋在膝盖上哭的更凶,身上一抖一抖的抽噎,还狠狠压着哭声,楚凌心疼的从背后拥着他,轻拍哄睡。

直到早晨睁眼时,洛亦轩眼尾还有干涸的泪痕,哄他入睡的手在他膝头捂到天明,温暖至极,两人就着这个姿势睡了一夜,楚凌一动没动,生怕吵醒了小孩。

从地宫出来的这些日子,洛亦轩醒来时楚凌都已上朝离去,还是头一次在男人怀里醒来,有些不自在的说:“陛下,别误了早朝。”

“这个时辰都快下朝了,难得阿轩睡得香沉,朕不忍吵你。”见洛亦轩蹙眉,急着说教他的模样,楚凌连忙解释:“何况北面战事也已平息,朕便告假休朝三日,也给那些连轴转的臣子们歇息一二。”

听楚凌这般说法,倒也合情合理,洛亦轩没再说什么,楚凌起身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