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过去才看清案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和一卷佛经静心咒。

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境由心生。

看到静心咒,洛亦轩脑海里便浮现出这段话,只是以前在南渊,他从不信这些,读了也无用,那南渊皇宫中有他解不开的愁,绕不开的苦。

但现下放着笔墨纸砚,必然不是让他诵读了,是让他用那抓筷子都手抖的红肿手心去抄写。

有了蒲团在膝下,少年好受许多,跪的笔直,没敢乱飘殿内的其他人,安静研墨。

两个大臣偷偷互看一眼,谁也没敢说话。

大殿上的男人轻咳一声:“继续说。”

大理寺卿严哲这才躬身道:“回陛下,臣细细查了那妓馆,下药之人许是敌国细作。”

楚凌勾了勾唇,笑容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深意,“阿轩可在场呢,爱卿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平白伤了人心。”

严哲慌忙跪下叩首:“微臣不敢!细作乃是北寒国人,马上又到冬季,北寒是游牧民族,没有粮草定会骚扰我北方边关之地,此举只为离间顾将军和钰王爷的夫妻和睦,也为离间圣上和南渊的关系!”

楚凌听罢不言只笑,余光看向身侧的洛亦轩:“阿轩怎么看?”

洛亦轩停下研墨的手,侧身朝楚凌微微欠身:“阿轩不敢妄议朝政。”

“无妨,朕恕你无罪,说便是。”

洛亦轩仰头看男人,笑容直达眼底,分明就是什么都知道,还要问他。

“回皇上,阿轩觉得,严大人的话站不住脚。”

楚凌:“何以见得?”

“北寒不过塞北小国,就算把手伸到大晋的京都来了,又如何知晓那日出现在南风馆的二人,便是钰王爷和南渊皇子?”

洛亦轩转头看向严哲:“况且就算他识得钰王爷,又是如何知道刚来大晋不过两日的我就是南渊皇子?”

严哲额头冷汗直冒:“北寒骚扰我边关已经多年,宫中有人也说不准。”

洛亦轩:“话虽如此,但……”少年淡笑的直视严哲,二人都是跪姿,但洛亦轩此刻倒是底气十足。

“但严大人不觉得仅仅是镇压边关骚乱,派镇国将军顾驰前往不是大材小用了?大晋的将领居多,此番事宜哪里用得上顾将军。况且,我从南渊来晋国前就耳闻北寒预备俯首称臣,改做藩王,想让晋国帮他北寒百姓度过这每年寒冬,他又何必挑拨离间。”洛亦轩一脸认真:“且不说顾将军征战多年,战功赫赫,又怎是因儿女情长就失了方寸的人,严大人是觉得皇上识人不清,顾将军不堪重用吗?”

一句话给严哲扣了高帽,吓得他连连磕头:“皇上明察,微臣绝无此意啊!”

严哲额头贴着大殿冰凉的地面,下过雨的秋日惊得他冷汗不止,却听大殿之上传来帝王爽朗的笑声。

“严大人,可要辩解一二?”

“微臣……臣……”

楚凌:“说不出来就听听何大人的调查结果吧。”

“是。”严哲左侧站的是大理寺少卿何睿。

何睿应声后便跪下先磕了三个头,平淡的说道:“回陛下,下药之人是当朝太后。”

“南风馆后厨的杂役小厮中有一个是太后的人,潜伏在南风馆多年,本是为了打探情报,那日误打误撞的看到钰王爷带着公子在门口转悠,有进去之意,便飞鸽请示太后,得了指令下药。”

严哲跪起身怒道:“何睿!你怎么敢!那可是太后娘娘,她这么做有什么意图!”

何睿磕头:“正如洛公子所言,北寒已有求和之意,为显诚意,还预备让王子求娶我国公主为妻,鼓励边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