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夹道全是风,就往她们身上吹啊!

陈玉壶和另一个年轻的命妇,一人一边扶住了唯一的一个,现在几乎已经不出门的超一品诰命。

三个人身后跟着其他的命妇,大家一起忍受着寒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宫里走。

这跟负重徒步几乎没区别,更何况老夫人年纪那么大了。

陈玉壶头上的金凤簪、七翟冠、珠箍,别说低头了,她感觉自己转头都困难。

极大的约束了陈玉壶的行为。

加上身上的革带勒的紧紧的,但是这点陈玉壶倒是不讨厌,这样暖和。

一行人顶着瑟瑟寒风,片刻不敢耽误,还要按照规矩,走出端庄但是不失活人气的步伐。

被宫人领着进了一重一重的门。

终于到了坤宁宫。

皇后御座和香案、仪仗、女乐等都已经准备好。

命妇们在东西丹墀内向北排列。

丹墀就是用红色染料涂饰的台阶,也就是依旧在寒风里。

然后是拜见皇后,所有命妇齐声拜见。

“臣妾恭请皇后陛下圣安,愿殿下凤体安康,福泽绵长,容颜永驻,圣德昭彰。”

“愿我朝国泰民安,千秋万载,永享盛世太平。”

哎呦我去!大家眸色那么坚定,气势那么诚恳。

至少有那么一刻,除了大脑空白的陈玉壶,其他人是真的希望大雍能够千秋万载。

齐拜完成,接着是进贺笺并且赞拜。

说什么陈玉壶的大脑,一点我很得意,很光荣的想法都没有。

首先她是个现代人,其次好冷。

“跪!”

“再跪!”

“赞!”

“拜!”

“起!”

陈玉壶袖笼里的手,本能的开始互相揉搓。

等到从皇宫里走出去的时候,超一品诰命的老夫人因为年龄过大,皇后特意赐了小轿。

陈玉壶苦哈哈的,迈着已经不听使唤的腿,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

还要按照规定的走路方式,举着手,迈着快速且稳的小碎步,稳步的走。

别的不说,她手现在就挺酸。

感觉跟军训似的。

终于上了马车,果然顺利的出来了,太后什么妖都没作。

马车里的炭盆,那一点火,早就不暖了。

起码浑身快冻透了的陈玉壶感受不到。

到了家门口,两位姨娘出来接,看见的就是手里抱着头冠,额头被卡出印子,似乎还肿了。

然后冻得脸色苍白,泛着青色的陈玉壶。

一群人呼啦啦的,赶紧围着把陈玉壶送进了屋里。

陈玉壶被脱去朝服,换上了家常的衣服,给送到了炕头。

花姨娘端着一盏姜茶递给了陈玉壶。

胡姨娘则摸了摸陈玉壶额头的印子,“这冠太重了!拿药来。”

陈玉壶看着胡姨娘说::“我们没经验,其他的命妇里面都垫了一层,以免会咯坏皮肤。”

“下次我们就知道了。”

折腾了一上午,中午的午饭,先给陈玉壶盛了一碗热汤。

陈玉壶掐指一算,命妇需要着大妆出席了礼仪和日子。

也就是正旦、冬至、太后皇后千秋的前一天,剩下就是亲蚕礼了。

还好还好,大雍不像大清。

这样命妇的工资陈玉壶领的还算舒服,一年就忙几天。

真就几天。

晚上终于能跟家人在一起,好好的饮上一杯椒柏酒,吃一顿扁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