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腰,出过气。
或许是人生里父亲角色的缺席,所以在面对冲突,特别是肢体上的暴力之时,母亲总在不断妥协和退让,把所有的痛都当作上天奖励的玻璃渣,硬生生咽下去,即使喉咙咳血,不情不愿到痛哭,也得为了适应社会生存,为了各种理由,迫使自己逆来顺受,委曲求全。
她并不责怪母亲的不作为和懦弱,她只觉得是这世界太过残暴和悲哀。
女性在这社会上总受到大多恶意,揣测也太多,她们生来柔软温和,却要直面于这世上最令人恐惧的暴戾。
之前十几年的人生里,俞粼也早就习惯忽视恶意,也不去寻求任何人的帮助,她害怕去依赖,母亲也告诉过她靠人会跑,靠山会倒,要自立自强。
现在生命中突然多出来一个男性,还是个处变不惊,像幻境里的父亲一样,不管任何事都只站在她这边的后盾,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信任与呵护。
这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生活并不总得隐忍硬撑。
可她现在,不知所措,一头雾水,只想哭。
她讨厌这样等待被拯救的自己。
她也好讨厌这样的他,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强大,长了一副挑不出错的皮囊。
还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俞粼越想越气,莫名其妙地开始打他,虽然不痛不痒,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个发了疯的精神病。
边打,她的视线变得愈来愈模糊,最后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自己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