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海面上除了他们,看不到第二只船,一时只剩下海浪打在船身的声音和风声。
头顶的夜色自东向西褪去,身后的上弦月还低低地挂着,嵌在海上的云层间,朦朦胧胧地晕开淡黄的光芒。
但船头正对着的东方已经吐出鱼肚白,每一秒都在酝酿和吞吐出更多的颜色,从淡淡的粉红到浓烈的烟紫,随后是明黄和橘红,灰蓝的云层被染成无数深浅不一的破碎的色块,连人的皮肤也被染成柔腻的暖色。
随着时间的推移,尽管云层挡住了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的太阳,但万顷霞光仍然耀眼地从背后透出来,反而比平铺直叙的日出增添了更多色彩。
放眼望去,云层间淡淡流动着的金芒,像舞台上的射灯一般,一缕一缕地投射到远处的水面上,衔接起天与海。
游扬算是对美景比较迟钝的人,但眼下看到这样的日出,也觉得刚才一路的翻江倒海都是值得的。伸手捏捏时渝的脸,有气无力道:“还是得多来几次海边,海上的日出比山里的好看多了……”
“嗯,那我们下次再去海边……明年第一赛段结束后,你应该会有一个假期,到时候我们去马尔代夫,三四月刚好避开那里的雨季。”时渝从背后抱住她,低头枕在她肩膀上。
“怎么又是马尔代夫,你脑子里就这一个地方吗?”游扬迷惑。
“等去了你就知道了,这儿的海跟马代比还是有些差距。”时渝说着,转头亲了一下她的下颌,顿了顿,又把她的脸转过来,亲了一下她的唇角,“不过跟你一起看这里的日出,还是比之前一个人在马代
看幸福多了。”
幸亏这船有两层,他们在上面干什么事下面的人看不着。游扬天生对这种甜言蜜语过敏,腻得耸起了肩膀:“哎呀,别说这么肉麻。”
“这样就肉麻?”时渝不懂她这一套评价机制是怎么运作的,只是实话实说也要被嫌弃,伤心地叹了口气,“你这个铁石心肠的人,我恨你。”
“诶,这还差不多。”游扬就爱听点难听的话。
另一边,木质梯子再度传来脚步声,酒店的员工端着一个尺寸迷你的蛋糕上来了,嘴里还唱着生日歌。唱完两句,笑容满面地把蛋糕放在游扬面前,祝她生日快乐。
“Nonono……hisbirthday……”游扬心里暗气这酒店的人怎么这么不靠谱,昨天她打电话给管家约蛋糕的时候明明说的很清楚,是veryveryhandsome的Mr.的生日,结果今天上来就给她弄错。
低头再细看一眼蛋糕,估计是海上风浪太大,百香果慕斯在地动山摇中逐渐塌陷,原本规整的圆形从中间膨出来一圈,跟长啤酒肚了似的。
刚才停了船的那一阵,底下的人估计在紧急修补,在凸得最厉害的地方加了几粒芒果丁,又插了几片叶子,整体看起来有种凄凉的可爱。
难怪她昨晚跟人说要把这个蛋糕带上船的时候,对面跟她叽里咕噜了半天,她现在才想明白意思,人家在劝她海上风浪大蛋糕造型容易坏,确定一定要带上去吗?
亏她昨天还一个劲的“yesyes,takethecakewithus”。
想到这儿,游扬汗颜地扶额,接过道完歉的酒店员工递来的蜡烛,插进蛋糕。
但时渝看起来完全不介意,条件反射地掏出pocket3记录下游扬心里有他的证据,之后又盯着这个蛋糕看了半天,弯起眼睛:“这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吗,什么时候订的?”
“就昨晚。”游扬谦虚地摆摆手。
“谢谢,你英文不好,这么短的时间订这个蛋糕肯定很不容易,我很感动。”时渝这样就满足了,无意识地说出伤人的话。
“谁英文不好了,我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