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童稚哭嚎声从不同的院落里响起!

哭声由最初的迷茫和害怕,迅速变成了找不到父母的巨大恐慌和尖锐的哭喊!

几个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从各自的房门里跑出来!有的光着脚,有的只穿着单衣,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瑟瑟发抖,脸上挂着鼻涕眼泪,茫然惊恐地站在自家门口,看着陌生的、死寂的村落,看着院子里聚集的柳树屯人……

“爹!娘!你们在哪啊!”

“呜呜……我要爹娘!”

这突如其来的、此起彼伏的童声哭嚎,如同一根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柳树屯每一个刚刚清醒过来的人的耳朵里!

姜婵靠墙坐着,怀里的小桃也被哭声吵醒,不安地扭动。

姜婵睁开眼,冰冷的眸子扫过那些在晨光中哭泣奔跑、如同迷途羔羊般的孩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昨晚短促而高效的杀戮带来的肾上腺素早已消退,此刻只剩下身体的酸痛和精神的疲惫。

童声的哭嚎让她微微蹙眉,但也仅此而已。

柳树屯其他人则不同。

看着那些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许多人脸上的茫然变成了复杂的不忍和一丝无措。

“造孽啊……”赵婶子看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站在门口哭得快喘不上气的小女孩,低声叹息,下意识地想走过去,又想起这孩子的父母是手上沾满鲜血的人贩子,脚步立马顿住了。

“这……这可咋整?”王老汉看着自己包扎的手臂,又看看那些哭泣的孩子,眼神更加茫然。

“都别愣着了!”村长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再次响起,强行压下心头那丝烦乱,“先把院子里的……收拾干净。”他指着尸体,语气沉重。

几个胆大的汉子找来破草席、旧门板,忍着恶心和恐惧,将一具具僵硬的尸体抬到院子角落,堆叠在一起,用更多的破席子草草盖住。

浓郁的血腥味在清晨的空气里散开,令人作呕。

“……那群小崽子……哭喊得没完没了!咋办……”

“心疼啥?他们爹娘是啥人?人贩子!杀千刀的!这些崽子从小吃人肉喝人血长大的!谁保证他们以后不成祸害?!别管!等他们哭,哭死得了!”

“可……毕竟还是娃儿……”一个刚当爹不久的年轻汉子看着那几个哭得快要晕厥的小小孩童,面露不忍。

“娃儿?”有人冷笑道,“你忘了他们昨天玩的那个‘捉羊’?学得那叫一个像!这是普通娃娃?!”

众人沉默了。

昨天那群孩子玩“捉羊”游戏时那熟练又带着残忍兴奋的眼神,确实让人脊背发凉。

姜婵抱着被吓得也跟着哭起来的小桃,冷眼看着这场争论。

心底一片冰凉的讽刺。

孩子?人贩子精心教养出来的小狼崽罢了!

他们血管里流着肮脏的血,骨子里刻着掠夺和欺骗。

那些“捉羊”的游戏就是他们未来的蓝本!

对他们仁慈,就是给未来的旅人埋下祸根!但这些刻骨冰冷的话,她不能说出口。

在这个讲究“稚子无辜”的世界里,太过刺耳。

她只能沉默地站在人群边缘,看着村长紧锁的眉头,听着村落里如同背景音般连绵不绝的童声哭嚎……

大家都有意避开那些小孩的眼神,就当没看到。

孩子们的哭嚎还在村子里回荡,但柳树屯的人强迫自己不去听……

村长站在院子中央,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决:“昨夜的事,是这帮畜生咎由自取!山神震怒也好,我们拼命也罢!现在,按姜丫头说的办!”

他目光扫过众人:

“一!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