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行行好!给口吃的吧!”一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汉子扑到走在最前面的李老三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枯爪般的手就去抓李老三的裤腿。

“孩子……救救我的孩子……给口水……给口水就行……”

“树皮……树皮都啃光了……草根都没了……”

“给口吃的,一口就行啊!救命啊!救救命啊!!”

他们像一群饥饿的狼,瞬间围住了柳树屯的队伍,哭喊声、哀求声撕心裂肺。

柳树屯的村民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吓到了,下意识地后退。

“走开!别靠近!”

“我们也没有吃的!”

“自己都活不了了!”

呵斥声、推搡声响起。

李老三被那汉子抓着裤腿摇晃,脸上又急又怕,“放手!快放手!我没有吃的!”

刘大壮警惕地躲避着伸过来的手。

混乱中,小桃吓得缩在板车角落,惊恐地看着那些状若疯魔的人。

姜婵则下意识地将板车往旁边推了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小桃前面。

她快速扫视着冲过来的每一个人,评估着威胁等级。

“都住手!”混乱中,前方传来村长嘶哑却有力的吼声,“别靠近!退后!”

但那些饿疯了的人,哪里还听得进劝阻?

他们只知道,眼前这支队伍,可能是他们活下去的最后希望。

哭喊声、哀求声、呵斥声、孩子们的惊哭声混杂在一起,在干涸的河沟边,在炽热的阳光下,交织成一曲绝望凄凉的交响。

哭嚎声撕心裂肺。

“大兄弟!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先前跪在李老三面前的枯瘦汉子,额头重重磕在干硬开裂的地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几下就见了血痕。

他抬起布满尘土和血污的脸,眼神涣散绝望,“俺们实在熬不住了……一路上,树皮啃光了……草根刨没了……婆娘和孩子……三天前就倒下了……再没起来……”

抱着孩子的女人也拼命磕头,声音嘶哑,“给口水……给口水也成……救救我的娃……她才三岁啊……”她怀里的孩子小脸蜡黄,嘴唇干裂起皮,只有微弱的起伏显示她还活着。

“俺爹……俺爹昨晚上……走了……”一个半大少年指着河沟边一个蜷缩不动的身影,哭得浑身发抖,“他说……让俺们……往前爬……别管他……可俺们……爬不动了……一口吃的……就一口……吊着命就行……”

这几个还能动弹的人,用尽最后力气,额头磕得砰砰响,血水和泥土混在一起。

他们诉说着路上的死亡和彻底的绝望。

那悲切的声音,像钝刀子割着每个人的心。

柳树屯的村民被这景象震住了。

刚才的警惕和害怕,被汹涌的同情压过。

张屠户看着那个额头磕出血的汉子,眉头拧成了疙瘩。

李老三更是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赵婶子忍不住了。

她看到那女人怀里快要不行的小女孩,心像被狠狠揪了一把。

她猛地从自己背上卸下包袱,手就往里面掏,“造孽啊……娃……娃快不行了……”她的声音带着颤。

她的丈夫和儿子就在旁边。

丈夫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重重叹了口气,扭过头去。

儿子皱着眉,闷声道:“娘……咱家也不宽裕……”但看着母亲那急切的样子,再看看那可怜的孩子,他没再拦。

赵婶子从包袱里摸出一个颜色发暗、干硬的饼子,就要掰开。

姜婵一直紧盯着局面。

看到赵婶子的动作,她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