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看，耳朵听。

罐子外面，是一个巨大、空旷、冰冷的金属房间。一排排一模一样的玻璃罐，像超市货架上的罐头，整齐地排列着。

有的罐子里泡着人影，和她一样一动不动，插满了管子。还有些罐子是空的，只剩下孤零零的架子。

房间里很安静。

只有机器运行时低沉的嗡嗡声，还有液体在管道里流动的轻微咕噜声。

偶尔，会有机械运作的声音打破寂静。

咔嚓……嗡……

姜婵转动眼球，看到远处一台结构复杂的机械臂，再次灵活地动了起来。它滑行到一个装满绿色液体的玻璃罐前，伸出几根细长的金属爪子，像剥水果一样精准地打开罐子的某个密封口。

然后，爪子探进去，又快又稳地从里面那个人影的腹腔位置，取出一团暗红色的、微微颤动的东西……

放进一个发着微光的透明盒子里，密封好。接着，另一个爪子抓起那个空了的、软趴趴的人体躯壳，粗暴地扔进一个传送带上的黑色垃圾袋里。传送带启动，把袋子运走了。

整个过程安静、高效、冰冷。像在工厂里处理一条流水线上的鱼。

广播有时候会响起来，是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不带一丝感情：

“区域D7，消毒喷雾启动。周期性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