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穿着洗干净的粗布衣,头发整齐挽起,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沉静如水。

二狗、老李和张婶等人也站在一旁,紧张地盯着堂上。

“刘县丞,”林御史的声音像冰珠砸在玉盘上,打破死寂,“这账册残页上‘购上等杉木桩叁佰根’,共耗银多少?实际所用木料几何?你,可知情?”

胖县丞猛地一哆嗦,头磕在地上砰砰响:“大……大人!下官……下官不知啊!这……这都是钱书吏经手!下官……下官失察!失察啊!”他拼命推卸。

钱书吏吓得魂飞魄散:“大人!冤枉!是……是他们!是他们以次充好!”

他指着瘫在地上的商人,“是他们送来的木头!小人……小人也只是……对对账目……”他语无伦次。

商人哭嚎着:“大人!小的们也是没办法!是钱书吏……是钱书吏压价压得太狠!说……说不这样……就拿不到活计啊!”

“胡说!分明是你们贪心!”

“是你索要回扣!”

堂下狗咬狗,互相推诿指责,丑态百出。

林御史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那些朽木块:“失察?压价?回扣?”

他冷笑一声,拿起一块朽木,“本官亲临决口堤坝残骸,所掘木桩,十之八九,皆如此物!一捏即碎!填充之土,垃圾充塞!这等堤坝,如何能挡洪水?此非失察,此乃渎职!此乃贪墨!此乃谋财害命!”

他猛地一拍惊堂木!

啪!

“人证物证俱在!尔等巧言令色,推诿塞责,欲盖弥彰!来人!”

“在!”两旁兵丁齐声应喝,声震屋瓦。

“将贪墨河工款项、玩忽职守、致使堤坝溃决、生灵涂炭之清河县丞刘文、工房书吏钱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