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肩膀还是被扣住了。
尽管这些年治安好了些,但邱池住的地方房租便宜,难免会遇见打秋风的。
身后那人多半是为了抢钱。
赚钱不易,但若是和人发生争执进了医院,要花的钱恐怕会更多。
邱池妄图花钱消灾,这样说不定还能保住藏在袜筒里的那张百元钞票。
他飞快地从兜里掏出一摞卷在一起的纸钞往后丢,头也不回地向前冲,甩下一句: “我今天赚的钱都在这儿了,身上没别的值钱玩意了。”
后头那人没松手,反而力道更大了些。
“邱池,是我。”
巷子里又黑又臭,只有一盏接触不良的路灯在呲啦啦闪着。
看着眼前那张和自己增了几分。
秦文瑞刚抬手,绷紧了肌肉的邱池立马条件反射性地将手肘护在脸前,避免被打到破相、影响明天上学。
他等了十几秒,也没等到巴掌或是拳头落下。邱池犹豫地放下双手,但仍然不愿抬起头与秦文瑞对视。
秦文瑞只是伸手撩开邱池长长的刘海,碰了碰他额角的陈年旧疤。
见对方没有殴打自己的意思,邱池赶紧捡起刚刚丢在地上、散了一地的零钱,一股脑塞进兜里。
秦文瑞捡起滚到自己脚边的几个一元硬币,塞回邱池手里。
两人没再说话,秦文瑞沉默地跟在邱池身后,同他一起进了合租房。
邱池的力气没秦文瑞大,也拗不过他,便懒得管对方了。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打骂或是羞辱一顿。
邱池住的是一套年久失修的楼梯房,没有物业、没有门卫,墙面上贴满了牛皮癣般的广告。
三室两厅的房子被隔板分割成七个单间,所有人共用一个厕所、一个阳台。
邱池住的那个单间是由厨房改造的,面积最小、还有点漏水。
但邱池很喜欢这间屋子。
床铺靠墙的那面有个小窗子,正对着后海的方向;饭点时还能从窗户里闻到楼上下传来的菜香味,让邱池哪怕啃着干巴巴的馒头,也能品出丰富的滋味。
都说绿色植物对眼睛好,邱池就在窗台上养了盆大蒜。
蒜苗绿油油的挺好看,蒜头还能吃。
盆栽下是一张横放在床上的小桌板,上头满满当当地摆着一摞翻到卷边的高三教辅书籍。
床脚放了个桶子,接着从墙角渗下来的水滴。
“小邱啊,租房子的时候我可就说过了,不能带人回来!”
极具掌控欲的二房东占着由客厅改的大卧室,将合租屋里的一切动态尽收眼底,见邱池带了人回来,立马推开了他的卧室,“隔壁红姐都不带客人回家的,你这样可是我要扣押金……小邱,这是你亲戚咯?”
“我是他哥。”
秦文瑞一米八几的个子,在狭窄的房间里简直转不开身,“你们这儿租金多少钱一个月?”
“他这间四百五,不包水电这间确实太小了,高三正是要紧时候,你看看要不要给小邱租间大的?我这儿还有别的房源。”
见秦文瑞穿得显贵,二房东立马掏出手机,准备给他推荐手头更大的房间。
秦文瑞没应话,随便应付几句便把门给关上了,“邱池,你住我那儿去吧,我那里还有空房间。”
邱池被秦文瑞这莫名其妙的邀约给整懵了,直白道:“我住你家干嘛,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爸的私生子……怕是还没进你家门,我就会被你爸妈打死哦!”
“我初中时他们俩就离婚了,各自有了家庭。现在我一个人住,他们也管不着。”
秦文瑞碾死脚下的一只蟑螂,将视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