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还在铲雪,叫两人先坐马拉爬犁上山。

练和豫坐在红底绿碎花的马车上,与裴衷一起敲着冲锋衣上冻出来的冰层,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太尴尬了。”练和豫歪倒在裴衷肩膀上,“好在老秦不在,不然指不定被他们俩损成什么样。”

回酒店时天色已近黄昏,在冰砖堆成的冰屋里吃完火锅,四人穿着泳裤,舒舒服服的滑进室外温泉里,一整天的入骨饥寒终于彻底褪去。

此时正值长白山的粉雪季,钻石星尘般轻盈绵软的雪花簌簌落下,叫练和豫不得不想起小时候常吃的、用刨冰机磨出来的绵绵冰。

而常与厨房打交道的裴衷和秦文瑞则一致认为,这雪落得更像打翻了的盐罐子。

雪月交辉,温泉中的水汽腾腾蒸起,在岸边的树枝上凝华成一簇簇雾凇,颇有种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壮观景象。

温泉旁垒着厚厚的松软雪块,带着热气的巴掌一呼上去便会留下个边缘清晰的掌印,直到纷纷雪花重新将坑洞填满。

练和豫不想带着一身印子来泡温泉,在出发前特地禁欲了三天,坚决拒绝裴衷各种形式的勾引。

因此,他刚一下水,便对上了裴衷眼巴巴的可怜眼神。

练和豫被盯得心里发慌,下意识游得远了些。

可温泉就那么大,他游到哪里,裴衷就跟到哪里。

“年纪大了,看不得这种场面。”秦文瑞将手搭在邱池肩膀上,幽幽开口道。

“呵呵,论恶心哪里比得上您老人家。”

练和豫翻了个白眼,夹着嗓子地学了几句秦文瑞在飞机上的腻歪话,“宝贝快再吃一口,不然哥哥也不想吃了;把手套带好,长冻疮的话宝贝的手指头会难受的!”

“宝贝的手指头会难受的~”

练和豫连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尴尬得邱池沉到水里转过身去,假装自己在仔细欣赏温泉外的雪景。

恼羞成怒的秦文瑞从岸边扒拉着出几个大雪球,专朝着练和豫的脸上砸,尽数被裴衷这个1.5开门冰箱全数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