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诗瑜:“我怀孕了,沈暮洲的。”
桑予夏愣住,“你、你怀孕了?”
“如果不是我得知自己怀孕然后打算告诉他,根本就不会发现他在家里自残。”
那么他一定会死,并且没有一个人知道。
他真的没有打算再活下去,在离开她以后不过一天而已。
“医生出了检测报告,发现他一直在吃药,抑郁症药。”
她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发现过他患病,也没发现过他在吃药。
“其实……司清宴跟我说过他知道沈暮洲有心理疾病,但沈暮洲让他不要告诉你。”
心理学上明确说过,一个人在患上心理疾病后身体会产生麻木感,只能通过自残的方式让自己找回一点理智。
也有一种说法是因为患有心理疾病的人总有轻生的念头,他们依靠的是一点救赎上的信念才能一直活着,如果这个信念消失,他们会失去活着的想法。
通常来说,抑郁症发作的时候不清楚生死的概念,只会认为这是一种消除痛苦的解脱。
沈暮洲是那天离开以后就出事的,他明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沈诗瑜,依旧选择当她走,尽管已经承受不住死掉,他也不想再耽误她让她不高兴。
但沈诗瑜看见他手上的疤痕已经不止最近的,还有看似很久之前的,也就是说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经常伤害自己。
想到这,沈诗瑜的心脏像被刀刃划开一道口子,难以描述的酸痛感袭来,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那现在,你打算要怎么办?这个孩子呢?”
沈诗瑜摁着自己的手指,已经掐得青白,眼尾微微红了,抚着自己的肚子说,“孩子我会生下来。”
她做不到把一条生命打掉。
她们在店里坐了一会儿,司清宴突然来了。
走过来坐在桑予夏旁边,漫不经心说了声,“他醒了,要去见一面吗?”
沈诗瑜抬起脸,司清宴才看见她红了的眼眶。
“如果没有到想让他死的程度,去看看他吧,他挺需要你的。”
“医生说了,他这个病不缓解的话,这次不死下次也会死。”
“我们几个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实话说,我和陆行越早就知道他喜欢你了,挺明显的,虽然方式偏执,但他也真的有在努力去学会爱你。”
“如果你也不确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他,不如再给他一次机会。”
就当救救他。
喜不喜欢,她的确还不能确定,但一定是不恨的,就像当初和桑予夏在寺庙里说的那番话一样,她从来没恨过他,但厌恶他的偏执。
……
沈诗瑜回到病房,桑予夏和司清宴没跟过来了,她把门打开,看到沈暮洲睁着眼睛半靠在床上。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无血色,天生带着朱红的薄唇此时也是略显苍白的,本来就生得白,这么一场伤病下来,显得更为轻易破碎。
额前的头发顺下来,看着有点乖,好像回到当初他还叫她姐姐的时候。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幅度很小地侧着脸看过来,看到是她的时候,眼皮跳动了两下。
沈诗瑜关上门,走到里面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控制不住酸涩的眼眶。
“对不起。”沈暮洲垂着双眼,声音很轻。
沈诗瑜:“对不起什么?”
沈暮洲:“我没死干净,还吓到你了。”
她眉目一弯,嘴角向下撇,很少有在他面前露出这么委屈又脆弱的表情。
“沈暮洲……”
他看到她这副样子也是错愕了一阵,有些慌张,脸上溢满心疼,抬着颤抖的右手去给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