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连声附和，又问纪怀玉。

“怀玉，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真的要见他吗？”

纪怀玉微微叹了口气。

“只能见了，要不然怎么给你们发奖金？”

安妮兴奋地大叫了一声，又小心翼翼道。

“我都没有办成你给我的任务，你还要给我发奖金啊？”

纪怀玉失笑：“是啊，不仅有奖金，明天你记得来我家拿礼物，上次忘记给你了。”

安妮瞬间大笑起来。

“怀玉，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的boss了，我要一辈子给你打工。”

闻言，纪怀玉和她贫了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看着满桌的礼物盒，她沉思了许久。

最终还是给梁泊舟的妈妈，自己的前婆婆打去了电话。

第20章

梁母接电话的速度比纪怀玉想象中的快。

她原本以为，自己和她儿子闹得这么不可挽回的地步，面对的会是斥责。

可梁母开口的那一秒，纪怀玉就感觉到了这位母亲打心眼里的温良和善意。

梁母轻声。

“怀玉，我替泊舟道歉，实在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都说男人有钱了就会变坏，我的丈夫、我的儿子都没例外。”

“你和泊舟在一起12年，吃了多少苦我都看在眼里。”

“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今天的泊舟。

说着，电话那端传来压抑的哽咽，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在这安静的氛围中，纪怀玉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梁泊舟的母亲，曾经对自己很好，她很敬重她。

但现在，她的歉意像一根细针，绵绵地刺进她的心口，一阵阵发涩。

纪怀玉握着手机，视线落在面前摊开的厚厚一叠文件上。

股权转让协议、不动产清单、基金账户明细……

每一个冰冷的数字都曾是纪怀玉和梁泊舟共同打拼的勋章。

如今却成了这场背叛最赤裸的清算证明。

“妈。”纪怀玉开口，声音有些哑。

这个称呼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谢谢您这么说，但道歉……不该是您来说。”

纪怀玉顿了顿，压下喉头的干涩。

“我和他走到这一步，是梁泊舟自己的选择。”

“是他用我们共同奋斗换来的一切，去滋养另一段见不得光的关系。”

“这对我、对我和他的12年，是彻底的羞辱。”

梁母的叹息沉重得几乎能穿透听筒。

“我知道，怀玉，我都知道。”

“泊舟他……鬼迷心窍了，他爸爸当年也是这样……对不起，怀玉，我……”

她似乎想解释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纪怀玉怎么会不懂这份无力感？

当初发现梁泊舟和徐嘉欣在一起的蛛丝马迹时，她同样感到一种天旋地转的荒谬。

“妈，过去的苦我不后悔，因为那时候我是真心的。”

“但今天我要和他彻底断绝所有关系，闹到彼此最难堪的程度，也是真心的。”

“不瞒您说，让他净身出户、身败名裂后，我就会离开香港。”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梁母当然清楚‘净身出户’这四个字的分量。

“怀玉。”

她的声音带着恳求，却也有着清醒的认知。

“我知道你受了大委屈，泊舟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