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雁跪着,眼底是一骗狰狞之色,她不明白,为什么闺阁女子之间的小打小闹会变成这样。不就是崔肆的夫人么?一个女人,还能让这个男人赌上前程?
可在北镇抚司多次碰壁,连崔肆的面都未曾见到之后,她才慌了。又急急忙忙打听了行踪,来到崔府之上,崔肆还是不见。打定了主意让她独自一人在外煎熬,难受。这番行径,不过是清楚明白的告诉她,要为昨日自己做下的事情赎罪。
陈若雁气不过,看似乖顺,却道:“姜玉珂,我并不想要你的命。我只是想让你下山……昨日半山腰相见,我只是心中气恼,因此一时气愤而失手,我也落下山崖,在密林之中待了一夜。”
她仿佛在说,你看,你遭受的我也遭受了,我是有错,但并不是罪大恶极,你怎么能够做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情呢?她垂着头,纤细柔弱的身躯上还是倔强的挺立着。是她之过,她认了,却并不觉得此事她有大的罪过。
不痛不痒的道歉而已,她又不是没做过。
姜玉珂道:“这样说来,还是我的过错了?”
陈若雁咬咬牙:“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玉珂厉声道:“陈若雁,你听清楚了。我上华安寺只为祈福,并不知你们的那些打算,我也不想知道。你不听解释肆意妄为,将我推到山崖之下,差点令我丧命。你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就想把这些事情揭过吗?”
陈若雁当即反驳道:“你不是没事吗?况且,此事原委,你就不怕我告诉崔大人?”
姜玉珂:“看来你也不是诚心前来道歉的。陈小姐,我问心无愧,事由你尽管去说。因着我没事,所以你便认为这些都可以一笔勾销吗?我不需要你的赔
礼道歉,你滚吧。”
说罢,珊瑚早就将府内的护院都叫了进来,随即把人拎起来,丢了出去。
姜玉珂心绪不稳,恍惚间似乎又见到了那日的情形。寂静寒凉的夜间,她一个人,耳边只有野兽的低吼。她差点就死了……
她闭了闭眼,她不会因此而选择大度。
但……崔大人怎么办?
姜玉珂起身,忍着双膝的疼痛寻到崔大人的书房。人还没有回来,她便坐在院子当中等着。院子里的仆役早被吩咐过,若是夫人过来,直接送进屋子当中去。
珊瑚将门打开,铺面而来的书卷气将人裹挟。案桌前摆着一方小榻,丫鬟们赶紧抱来干净的被褥,有人出门去寻崔大人去了。
姜玉珂半靠在小榻上,腿脚不便并未移动,但是这间屋子一眼就能够看到底。几乎全是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本,多是杂书,偶有基本诗词歌赋,夹杂在其中倒像是异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