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缓过神,顾恩承和顾恩旭的马也接踵而至,马蹄毫不留情地从她身上踏过。
她趴在翠绿的草坪上,嘴里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青草。
视线渐渐模糊,耳边的风声都变得遥远。
恍惚间,她听到顾凉州的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你们太过分了!许知夏再怎么说也是你们的妈妈……”
沈凝薇立刻柔声打断:“他们还小,懂什么呀?我知道他们是想为我出气,可万一你们磕着碰着,我才真的要心疼死了。”
“我们就是看不惯她欺负你!”
顾恩泽的声音里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愤恨,“不给她点教训,我们心里都堵得慌!”
“沈阿姨,我们早就商量好了。”????
顾恩承的语气冷得像冰,完全不像个孩子,“每天应付这个女人太麻烦,不如让她重伤住院,省得碍眼,还能消停好一阵子。”
顾恩旭接着搭话,小奶音里透着一股诡异的笃定:“而且我们听到你跟爸爸聊天了。”
“我们三个,是爸爸把你和他的受精卵放进她肚子里才有的。只有恩熙,才是她亲生的。”
“我们跟爸爸、跟沈阿姨,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呀。”
嗡的一声,许知夏的大脑一片空白。
过往所有想不通的事,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难怪他们夫妻生活正常,却突然被顾凉州带去做试管;
难怪四胞胎里,只有恩熙,不受他们待见;
难怪顾凉州舍得把恩熙送给傻子冲喜;
难怪这三个儿子对她这个生母如此狠心,却对沈凝薇亲近得像亲妈。
原来,她和恩熙,才是这个家里彻头彻尾的外人。
许知夏想挣扎着站起来质问,可重伤的身体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全身的剧痛和心底翻涌的恨意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撕裂。
最终,她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剧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被裹得像个木乃伊,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身上的剧痛提醒着她,刚才那一切不是梦。
她没有听错,那三个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真的不是她的孩子。
这时,病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三个儿子走了进来,脸上挂着 “关切” 的笑。
“妈妈,你醒啦!真是太好了!”????
顾恩泽第一个扑到床边,小小的身子重重撞在她怀里,让本就快要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剧痛让她冷汗直冒。
“对不起妈妈,都怪我们不好,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们,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顾恩承自顾自地拆开手里的礼盒,拿出一个上弦的青蛙玩具,直接放在她的胸口,拧动发条,让青蛙在她受伤的地方 “呱呱” 跳着。
“我们特意做了礼物送给你赔罪呢。”
钝痛顺着胸腔蔓延,许知夏几乎要再次呕血。
“妈妈,你放心养伤吧,我们会照顾好妹妹的。”
顾恩旭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她打着石膏的右手上。
钻心的疼让许知夏眼前发黑。
她看着他们虚伪的表演,连讥讽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们在自己身上施虐。
在三个孩子看似关心、实则步步紧逼的折磨下,许知夏眼前一黑,不负众望地再次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
病房里的灯光晃得她眯了眯眼,身上的疼痛丝毫未减,只要稍一动弹,就会泛起密密麻麻的剧痛。
可她起码还活着。
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