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湘咬着唇，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她是不敢承受柳殷山的怒火的，哪怕怀着孩子，他也有的是方法折磨他

没办法，她只能再靠近一点，牵住冰凉的他的手掌十指紧扣

“回去吧，殷山哥哥，我给孩子绣了个荷包，也给你绣了一个，你去看看吧”

听到这话，柳殷山的表情才有所缓和，至少兰湘肯为他用心思，比单纯的怕他求他要好。

想到这儿，他心里舒服了些，搂着兰湘便回了院子。

时间过的很快，又到了一年秋日，兰湘也快要临盆了。

这几日，府里上上下下大气都不敢喘，时刻准备待命，生怕大着肚子的帅夫人有个什么好歹。

兰湘也觉得府上的气氛紧张了许多，便也不再出门，她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呆在房间里挺好，给肚子里的孩子和柳观宜做几身衣服和被套，这些孩子贴身的衣服她不喜欢买外面的，还是喜欢自己做。

这一年里，柳观宜来她院里的次数愈发多，大部分时间是趁着柳殷山不在的时候。

这个孩子着实可怜，听铃云说，他的母亲是柳殷山的原来的夫人，生他的时候大出血死了，柳殷山似乎不大喜欢这个夫人，连个牌位都没给她安，直接拖去了乱葬岗。

嗷嗷待哺的孩子则丢给了乳娘，长大一点后，柳殷山把乳娘也赶跑了，就让他一个人在后院自身自灭，还时不时体罚他，吃的喝的用的也吝啬给，完全没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府里的下人知道统帅不喜欢这个儿子，也把他当空气，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个怪异的样子。

兰湘打心眼里心疼他，近一年也把他养的白胖了些，身上的衣服也没再脏过，总是干净整洁，只是孩子的底子或许就是偏瘦，兰湘什么好汤水喂下去，也不见他圆润起来。

还有就是他的性格，虽然必之初见时好了许多，但很多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地讨好和假笑。这得慢慢改吧，兰湘想。

中秋过后的一天夜里，兰湘便发动了。

孩子很乖，没有折腾兰湘多久，便顺利娩出。

如柳殷山所愿，是个女儿。

护士把孩子抱给产房外的柳殷山，孩子的脸皱巴巴的，像只没长毛的小耗子，他却视若珍宝，抱在怀里一刻不敢离手。

女儿哼哼唧唧似乎有些不舒服，他又有些担心自己抱疼了她，有些无措不知如何调整。

一旁的护士小姐挣扎许久才敢提醒这位活阎王，孩子可能是饿了。

兰湘第一次见到女儿，也是红了眼眶，握着她粉嫩的小手，呆呆看了许久。

“阿湘，是我们的女儿回来了。”

“嗯。”

她知道不是，这个孩子听话安静，以前的女儿在肚子里就很闹腾，若是平安降生，大概是所有兄弟姐妹中最混世魔王的一个。

但柳殷山说是，那便是吧。

“对了，殷山，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我想过了，就叫盼星，柳盼星。”他摸着女儿的小脸，轻声说。

柳盼星……

兰湘垂下眼皮：“是个好听的名字，我给她起个小名好吗。”

“阿湘想到了什么小名给女儿？”他笑着看向她，没有反对。

“叫乐乐，我喜欢这个字。”

“好，乐乐。”

回到帅府，兰湘觉得时间快了很多，每日忙着找看女儿，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岁月好像忽然就静好，很多时候，她看着柳殷山对她奉若珍宝的样子，她都忍不住想问，当年的事情，他是否有后悔。

但话到嘴边，她却问不出口。

直觉告诉她如果挑破这个结了痂的伤口，里面化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