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安抚她一阵又平息了一下噩梦的余震,才搂着她躺下。

事情已经发生三个月,他还是感到后怕。

那天,藤堂夏在本家门口鲜血淋漓,那处经年的青石台阶沾满了她的血。

刚推开她时他没在意,只觉得厌烦。

直到一旁的老仆人惊呼出声,他才皱眉看向趴在地上的女人。

鲜红的血液顺着裤脚滴下,很快变成一滩。

而藤堂夏惨白着脸,神情有些呆滞,仿佛那一片血不是她流的。

他赶紧跑去将她抱起,那血液又顺着他的动作落下一大片。

赶往医院的路上,藤堂夏已经不省人事,被他握着的手一点点冰凉,当生命用如此直观的方式在消逝时,他才真的害怕起来。

护士医生将他拉开,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进到医院后,医生告诉他,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大人要保命只能切子宫。

他来不及多想点头同意,只要小夏还在就好。

等到抢救过来,他才松了一口气,看到手术室的门大开,护士捧着一个不锈钢盘出来,上面盖了白布,他知道,那是他们的孩子。

处理第一个孩子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满三个月,被放在盘子时,他瞥了一眼,说没感觉是假的,可心软也只有一瞬。

到现在他才生出许多懊悔。

他们的三个孩子,只有理子活了下来。

还好,还有理子。

一个完全属于幸村精市和藤堂夏的孩子。

…….

小夏出院后,他把理子接了回来,在东京市区买了一套新房,带着她们母女搬了进去。

他把房子好好布置了一遍,玄关挂起了理子的涂鸦,客厅放上他们一家三口的相片,儿童房和主人房也做了变动,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房子隐隐有之前川崎家的影子。

要不是小夏拦着,幸村还想买一只狗养在家里,他记得小夏很喜欢小狗,很多家庭也会喜欢养一条犬。

但她以遛狗太麻烦为由拒绝了。

不过既然她不想养那就算了吧。

搬入新家后,幸村几乎没回过神奈川,重心都放在了东京这个家这边。

原本以为他会感到开心,可并没有。

反而一种不安在一阵阵扩大。

他深究过这种不安的源头,发现小夏在出院后对那场伤害绝口不提,还是像之前那样对他,乖巧安静,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零件损坏修好后就能恢复如初。

仿佛那样的伤害在她身上从未发生过

只有在对着理子的时候,表情才会变得生动。

而真正击溃他防线的是私家侦探发来的一组相片。

那天,他打开包裹着相片的牛皮纸袋,相片的棱角划过他的手指,竟然觉得有些刺痛。

他抽出相片,指腹在那光滑的相纸上滑过。

簇新的相片上映着一张清丽的面庞,黑发垂落被她拢在一侧,而她的额头抵在一个小女孩胖乎乎的脸上,此时的她笑靥如花。

显然,那个女孩不是他们的理子。

理子不到四岁,不知道什么原因比同龄孩子偏瘦,小夏怎么喂也喂不胖。

而相片里的孩子圆润壮实,被她抱在怀里,几乎占据了她整个上半身。

这个孩子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幸村闭眼缓气,良久又翻开下一张。

这次相机带到了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不出意外,是川崎拓海。

此时男人正一脸温和地注视着怀抱孩子的女人,眼里的眷恋与情意哪怕是隔着相纸也能看得满满当当。

幸村的眼里蓄满了冰,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