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妮总共两个弟弟,较年长的那个今年刚成年,叫做约书亚,而较小的那个弟弟今年刚刚上小学,名叫科恩。
约书亚见过顾辞和陆明,也跟镇长曾经有些交道,所以到了这里顾辞和陆明显然都没有办法以记者身份跟他们进一步打探情报了。
进门时,一想到之前科恩对自己扔的那一个番茄,顾辞就踟蹰地退到了陆明身后。
她扯扯笑,低声说:“我就不上去触这个霉头了。”
陆明看着顾辞这模样有些哭笑不得:“你也有知道怕的一天啊?”
“我这不是怕,”顾辞义正辞严,“一切为了案子。”
说实话顾辞倒真的不是怕。
其实她能明白突然失去亲人的这种痛苦,即便当时的自己和此时的科恩年龄相差甚远。
但说到底,这种因为亲人离世而抱怨甚至憎恨整个世界的感觉,她是深有体会。
所以在那么一丝共情之下,顾辞还是决定不主动去触科恩甚至是约书亚的痛处。
比顾辞所想的要好一点的是,经过这两天的沉淀,科恩已经没有当时那么蛮横了,虽然看到顾辞时还是会偶尔瞪她几眼,但总的来说也变回了寻常乖小孩的样子。
而或许是因为家里本就贫寒艰苦的原因,才成年的约书亚也要比同龄人来得更为沉稳懂事一点。
陆明大概说了来意,借由代替镇长来关心一下受害人家属的由头,成功和约书亚打开了话题。
“之前的事情真的是十分抱歉,”陆明上来就又是一句道歉,“本意上我们比任何人都想将凶手绳之以法,但无奈我们还是高估了自己能力。”
“对于你姐姐的事情,还请节哀。”
约书亚让其他亲戚先把科恩带走,自己又在低头叹了一口气之后,对陆明说:“没事,这些都不怪你们。”
突然一阵尴尬的沉默。
顾辞怼怼陆明,示意他该接着说了,可平时和年轻人打交道的事情就不是他在做,到了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代沟的可怕。
见陆明没有说话,约书亚回头看了一眼人群,问陆明:“还有……别的事情吗?”
陆明怕把人留下又不知道说什么,便说:“没了,这阵子辛苦你了,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找我们,还请节哀。”
约书亚应下就走,留下陆明被顾辞锤了一下。
“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们这两天感觉怎么样啊?”顾辞觉得自己真的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再不济你问问珊妮平时的人际关系也好啊,反正他们都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了。”
“人家在这里办葬礼,你在这里审问他们?”陆明显然不认同顾辞的做法,“这些东西回去问了镇长不就知道了?”
“那不就是因为镇长还没有说嘛,”顾辞拉着陆明,小声地开始像以前一样撒娇,“哎呀陆叔我们现在就是一个情报滞后的状态,没有什么比直接拿到一手情报来得更可靠的了。”
陆明伸手点了点顾辞眉心:“你不就是想赶着回去跟边教授分析吗?”
被拆穿了心里的小算盘顾辞也没跳脚,反而应下来:“那也没错……”
话都还没说完,科恩的哭声已经从一边传来。
“抱歉,这孩子最近一看到珊妮的屋子就哭……真是抱歉。”科恩的姑妈抱着科恩跟别人道歉赔笑。
而科恩则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号啕大哭起来。
这哭声听着有些心酸,可顾辞环顾了周围一圈,却眉心微蹙:“约书亚呢?”
“大概是忙葬礼的事情去了吧,”陆明在这种时候总是善解人意,“葬礼要忙的事情多了去了。”
虽然顾辞本意并不认为有什么会比自己亲弟弟哭成这样更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