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干净的隔间里,却充斥着血腥气。
顾辞仍记得昏迷前边屹柏闯进男厕,与那些人发生了冲突,可记忆停留在鲜血渗开的画面上,就再无印象了。
顾辞有些不安,她起身推门出去。
整间男厕已经在入夜之后笼上了一层漆黑,大概是教师楼不常翻新修整,整间男厕能用的灯竟然只有一半多一点。
苏楠不知何时已经不知去向了,地上晕着的几个,大概能看清就是董聪,王辉,还有其他两个跟班。
其中董聪伤势最重,满脸糊着半干不干的鲜血,身上衬衫也基本看不出原本的白色。
顾辞探过其他三人,确认他们都还有生命迹象之后,半跪在了董聪边上。
所幸是还活着,可这时顾辞才发现,原来董聪身上除了脸上磕坏了的地方,腰腹上竟然还有不少深浅不一的伤口。
环顾了一圈,顾辞确认这伤口多半是碎裂的玻璃残片造成的刺入伤,而再仔细一看,还能发现这些伤口都是完美避开了董聪的要害。
顺着身边一地的玻璃碎片,顾辞缓缓抬头起身,望向了沉默许久的边屹柏。
几盏洗手池上的灯,只能勉强照亮半身镜和它面前的区域。
在一面碎得几乎看不清原貌的镜子前,边屹柏扶着水池站着。
他身上血迹一直从侧腰溅到了脖颈,白衬衫红了一半。
从支离破碎的镜子里,顾辞还能看见边屹柏的金丝镜片上也沾上了血渍。
顾辞踩着玻璃碎渣走近边屹柏,低声道:“……边屹柏?”
边屹柏并没有回应,只是抬眸从镜中和顾辞对视。
光打在边屹柏的脸上,顾辞才发现边屹柏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受了伤。
长长一道血痕从眼角一直划到耳根,在晦暗不明的光线里,让顾辞心口扯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疼。
顾辞站到边屹柏身边,伸手小心放在了边屹柏全是伤口的手背上。
边屹柏的伤口正因疼痛发烫,顺着顾辞的掌心一直烫到她眼底。
开口时,顾辞的责怪不禁有些哽咽:“你疯了吗?”
谁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会不会有什么伤害玩家的惩罚,更没人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将人杀害会是什么结局。
边屹柏明白,但只是说:“抱歉,没能让他们付出代价。”
有时候边屹柏觉得学过医并不是好事,能凭借过往习得的专业知识避开董聪身上的要害。
也显得不那么让人痛快了。
边屹柏的想法顾辞都明白,也因为明白无比感慨。
她就不该对边屹柏的话报以多少信任……
如果这样的作为仅能算得上是报以好感,那她确实无法估量边屹柏的爱会有多沉。
顾辞抚摸过边屹柏的伤口时,指尖不禁有些颤抖:“疼吗?”
边屹柏没有直接回应,反而扭头看向顾辞:“疼吗?”
顾辞忽然愣住了,随即恍然间就见一些含混不清的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
“疼吗?”
不知怎的,顾辞腰上的旧枪伤竟忽然隐隐作痛。
而面前的边屹柏似乎也是在鬼使神差下,与一些零碎的模糊画面重叠。
顾辞不禁抬手,放在了边屹柏的颊侧。
她也说不出为什么,手就下意识跟着脑子动了起来。
顾辞指腹擦过了边屹柏脸上的血渍,无端地落下了一滴眼泪。
“疼吗?”顾辞再一次怔怔地问。
可很快,顾辞就回了神。
她一下就收回了手,有些局促地挪开了视线:“抱歉。”
边屹柏顿住了,即便是背着光,镜片下也藏不住他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