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炅京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艰难开口:

“在杨梅山找块墓地,去治安局……把尸体领回来安葬。”

叶彤禾曾说过,若她死了就把她葬在杨梅山,那样她就能天天吃杨梅了。

如今,他能为她做的只剩这个了。

助理应声离开。

秦炅京一页页翻着医疗记录,指尖抖得越来越厉害。

从2023年到2025年,她一共治疗了300次。

每一次的报告,都是病情进一步恶化。

看着报告,秦炅京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用刀在一点点切割,痛得他呼吸不过来。

难怪,难怪她会在首饰店里流血。

原来,那时她已经放弃了治疗。

那些无人的黑夜,她是怎么独自捱过来的?

“阿澜……”

暴雨倾盆而下,秦炅京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任由冰冷的雨水浇透全身。

走到秦家门口时,他已经四肢无力,直直栽倒在地。

再睁眼,他已经躺在秦家卧室。

秦老爷子、秦澈和孟晚昭围在旁边,脸上都挂着忧色。

秦老爷子率先开口:“炅京,叶彤禾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难过。”

“爷爷!”秦炅京满眼通红,牙齿咬得咯咯响:“你满意了?”

“你在胡说什么?”秦老爷子蹙紧眉头。

“您前一天去找了阿澜,第二天阿澜就跳河了。难道不是爷爷逼的吗?”

秦老爷子看着秦炅京眼神中的怨恨,内心一颤,气道:“你怀疑我让她跳的河?”

“不是吗?”秦炅京低吼。

秦澈也看向秦老爷子,眼里的疑窦像生了根的草:“爷爷,难道你……”

“放肆!”秦老爷子气得用手杖猛锤地面,“她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有什么值得我害她!”

“她不是!”秦炅京吼出声,“爷爷,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当你说阿澜是为了钱才离开我,那你为什么要用她的家人威胁她。”

秦老爷子心口一颤,哑了声。

孟晚昭见气氛僵住,忙劝道:“炅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爷爷!”秦炅京打断她,目光死死锁着秦老爷子。

“是。”秦老爷子低低应了声,“当年是我用她爷爷逼她离开,可是你是我秦家未来的继承人,她一个无父无母,以捡垃圾为生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你。”

“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我都是为了你好!”

秦炅京满眼通红,笑得苦涩:“可你知不知道,她当时得了白血病,根本活不了几年!”

“什么!”秦老爷子浑身一震,解释道:“我当年不知道。”

秦炅京冷笑:“您知道了,难道就不会赶她走了吗?”

秦老爷子浑身一僵,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

确实,哪怕他知道,也会赶她走。

“走!”秦炅京眼红得像要滴血,哑声道:“我不想看见你们任何人。”

“哥……”

“滚!都给我滚!”

众人被赶出去后,秦炅京的眼泪再也绷不住,汹涌而出。

也不知哭了多久,他的喉咙里突然涌上一股腥甜,

“哇!”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嘴里喷出。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恍惚间,他看见叶彤禾笑着向他走来。

她委屈着说:“阿京,我好孤独,你快来找我好不好。”

秦炅京伸手去摸,指尖却穿透了她的身体。

“阿京,我要走了,你一定要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