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宴悄悄握紧拳头，指节泛白，终于问出声：

“夏夏，你也记起上一世了，对吗。”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笃定的陈述句。

沈聆夏握着银勺慢悠悠搅着咖啡，褐色的液体在杯里转着圈，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江迟宴幽幽地望着她，一字一顿：“所以，在沈叔让你选人谈恋爱的时候，你才会不选我们，选傅妄。”

沈聆夏抿了口微凉的咖啡，回应他。

“对。”

江迟宴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干脆地承认，声音陡然急了几分。

“夏夏，你不能因为上一世傅妄对你的好，就用终生大事去报答，这对你自己不公平。”

“不是报答。”沈聆夏抬眼看向他，声音清晰又坚定：“我喜欢傅妄。”

“你说什么？”

江迟宴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一阵尖锐的痛感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明明喜欢……”

“你既然知道我记起了上一世，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喜欢你？”

沈聆夏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

“这一世你明明可以选自己喜欢的苏雨薇，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不放？”

“不是的夏夏！”

江迟宴急声辩解，脸颊泛起薄红。

“我不喜欢苏雨薇，我喜欢的是你。”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我喜欢的从来都只有你！”

第26章

江迟宴说完，就看到了沈聆夏戏谑的目光。

他心头猛地一沉，嘴角扯出抹自嘲的笑：

“很荒谬吧？其实最初我也不信，有人会控制不住地对另一个人好。”

他声音嘶哑地开口，将上一世的前尘旧事一点点铺陈开来。

时间一滴滴地过去。

直至听完，沈聆夏都面上的情绪都没有太大的起伏。

包厢内安静得只能听见窗外的风声。

江迟宴觉得头顶像悬了把锋利的刀，既怕那最终的宣判落下，又忍不住期盼能等来一丝转机。

可属于他的宣判，终究还是来了。

“这些，都过去了不是吗？”

沈聆夏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他心上，瞬间将他拖入深渊。

胸腔处骤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直白又猛烈，疼的他心脏几乎要痉挛。

等他终于缓过来的时候，沈聆夏已经走到门口了。

“夏夏！”他急声喊住她。

沈聆夏握在门把上的手顿住，但没有回头。

“两世……你总归是喜欢过我的，对吗？”

他的声音发颤，像在即将溺亡的人在做最后的挣扎。

“嗯。”沈聆夏应得干脆。

没什么好不承认的，她拿得起也放得下。

“东西别再送了，我男朋友会不高兴。”

关门的前一刻，她听见身后传来又哭又笑的呜咽。

沈聆夏有些诧异，印象中那个永远温润有礼的江迟宴，从不会这样。

沈聆夏也仅仅是差异了几秒，便止住了思想。

江迟宴的事与她无关。

……

半个小时后，咖啡馆服务生正要进包厢清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递过几张红钞票，拦在她面前。

“这间包厢，麻烦等一会再收拾。”

服务生抬头，撞进一双沉静的眼眸，来人清隽的眉眼在暖光下显得格外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