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人的爱妻是何等品貌,能得大人如此念念于心?”
“她啊……”
王贺未语先笑,“在臣心里,她是世间最美、最好之人。”
一旁同样已经思妻如痴的温言,满脸写着同意二字,连连点头。他见赵徽鸾挑眉,啧声道:“殿下不懂。”
这话说的,赵徽鸾很想揍他。有妻子了不起吗?
又看到温言五指转着折扇,整得花里胡哨,t怎么往日不见他在沈之瑶面前如此作态?不由得恨恨吐出两个字。
“纨绔!”
温言不仅不在意,扇子转得更欢了。
赵徽鸾懒得看纨绔,同王贺道:“大人继续。”
“臣妻出身书香世家,而臣只是个一贫二白的穷书生,她非但不嫌弃,还赠银给臣,鼓励臣考取功名。”
“你二人门第悬殊,你岳家应当不乐意见你二人联姻吧?”
“殿下聪慧,诚然如此。”
王贺的笑中难得带了些许苦涩,“岳丈撞见臣妻赠银,一怒之下将臣绑了,准备送官。幸亏有岳母。”
他如今想来,依然满怀感激。
赵徽鸾长长“噢”了声,以她多年看话本的经验,她隐约有个猜测。
“你二人……不会是私奔吧?”
闻言,温言瞪大了眼睛,转得不亦乐乎的折扇啪嗒掉地上。
王贺也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不好意思地朝赵徽鸾作揖,讨饶地唤了声:“殿下。”
赵徽鸾挠挠头,也有点不太好意思揭人短。不过王贺此人倒是不像话本里那些薄情寡恩的负心汉。
“大人如今衣锦还乡,当让故人刮目相看。若你岳家仍瞧不上你,自有本宫与首辅家的公子替你撑腰。”
温言正抱着折扇查看有无损伤,听到这话,也很仗义地拍胸脯保证。
王贺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
一行人沿长河说说笑笑,走了一会。忽见河岸边有个黑色佝偻的人影在一步一步往河里走,眼看着河水都没到了胸口。
不好!
赵徽鸾惊道:“那老丈要自尽!快救人!”
王贺点了两个侍卫火速冲过去救人,他与温言走得很急赶去看情况,待赵徽鸾同婢女到时,老汉已经救下,躺在岸边。
拂冬警惕地挡在赵徽鸾前边,念夏扶着她,三人站在老汉一丈外。
侍卫按压老汉的胸腹,老汉吐出几口水,幽幽然转醒,发现自个没死成,就那么躺在地上,痛苦不已。
“为何要救老叟啊?老叟已经不想活在这世上了。”
他哭着又要往河里爬,侍卫将他摁住。
赵徽鸾不解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有何想不开的?”
老汉笑得凄凉:“你们富贵人家,哪里懂我们升斗小民的苦?老叟只有那么几分薄田,都叫盐官城里的霸王给占了去!非说那儿风水好,那可是老叟家几代传下来的祖田啊!”
赵徽鸾听得直皱眉,念夏嚷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呵!王法?咱江南地界的王法是姓他王家的王!”
老汉趴在地上,手指用力抓着石块。
侍卫长眼神晦暗地退了一步。
“老叟唯一的女儿也被他们抢了去!老叟想抢回女儿,可是他们把老叟打出来,就隔着墙啊,老叟、老叟听女儿在那边哭啊……”
老汉气得浑身发抖,手握成拳一下又一下砸着地面,痛恨自己无能。
“那、那你女儿现在……”念夏不忍问。
“她死了。”
赵徽鸾突然觉得手臂好疼。念夏死死抓在她胳膊上,气得两眼通红。
王贺脸色微沉,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