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徽鸾皱着鼻子哼了哼,走出亭子。

校场里早已无人。

国子监东侧有一道与隔壁先师庙相通的持敬门。院墙那边传来匠人们上工的动静。

赵徽鸾向经过的学子询问。

有知情的告诉她:“陛下下旨,命工部在先师庙内另修一座启圣祠。”

赵徽鸾挑眉,是个捞油水的好活儿。

她问:“何人主修?”

“新任工部主事,王贺王大人。”

正六品的工部主事,同容谙的品级一样。

在琼林宴上开罪温鸿老贼后,竟还能有如此擢升。

此人果然有些能耐。

又听走远的学子低声说:“还得是拜温阁老作义父管用啊!哼,一声义父,升官发财。我敢与你们打赌,不出半年,他就能赶超咱们容司业。”

“嘘!你不要命了?不想想现在国子监里都有谁!”

原来如此!

赵徽鸾暗笑,转身看到隐在树丛后的温言。

“殿下。”温言笑着出来同她见礼。

“水云间的百合酥皮鸡,殿下要尝尝吗?”

赵徽鸾看向他手中的油皮纸,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习射课后她确实有点饿了。

两人寻了个清净无人的亭子。

“方才的话,你听见了吧?”赵徽鸾咬着鸡腿问他。

温言很是寻常地点了下头,吐出一嘴骨头。

“温某向来不闻朝政,不理家事,只安心做个……”

第24章 醉酒

“纨绔?”赵徽鸾挑眉接过话。

温言笑了,看着油皮纸问她:“殿下喜欢翅还是腿儿?”

“本宫可以两个都喜欢吗?”

赵徽鸾为自己的贪心有些羞赧,温言却是不以为意,将翅与腿儿都留给她,自个撕鸡架子上的肉吃。

“可惜没有酒。”

赵徽鸾随便感慨一句,温言听了,给了她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殿下等着。”

温言左顾右盼看无人路经,放下鸡架子,跑到亭子后蹲在墙角掏了掏,然后拿着一壶酒并两盏酒盅回来。

赵徽鸾看呆了。

这人居然敢在国子监里藏酒?妙哇!

温言刚想放下,又缩回手。

“这是红袖馆的酒,殿下敢吗?”

“有何不敢?”

温言俩眸子亮了亮。

“殿下与温某想象中的公主之尊不同。”

“敬殿下。”

“客气。”

赵徽鸾捏着小酒盅,与他轻轻碰杯。

“温青玉,本宫问你,你当真喜欢那沈之瑶?”

谈及心上人,温言未语先笑。

“那日寺庙门口初见,她遇到了几个纨绔。啊,不是温某这样的。”

温言特地解释了一下。

“沈姑娘不似旁的女子惊慌失措,她冷静从容,倒叫温某佩服不已。”

“本以为无缘再见,不料那日回城路上又巧遇她的车驾。温某一时……”

他垂眸盯着杯酒,黯然道:“温某佯装脚伤,博取姑娘同情,实非大丈夫所为,惭愧。”

“殿下问温某当真喜欢与否,说来不怕殿下笑话,这也是温某初尝情爱滋味。见之喜,不见之伤,百转千回,难舍难弃。”

“你时常出入红袖馆,难道不曾见过旁人是如何讨好姑娘的?”